夏蓉一个师弟正好来我家做客。我跟他说,我绝对没问题,不会坐牢。他却说这案子落在你祁警官手里,我就悬了。是他跟我说,只要我咬死不承认,你们就不会拿我有办法……”
“夏蓉的师弟?是谁?”听到这里,祁臧迅速皱眉。
他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了照片上那个和许辞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少年。
袁尔阳低着头,一脸颓唐与懊丧。并不知道祁臧为什么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他倒也开了口:“我也不太了解他。这两年其实夏蓉跟他联系也少了,毕竟她这两年被我……我只知道他叫井望云,之前一直和夏蓉一起跟着曾成华学琴,后来心脏不好,去了美国治疗。”
祁臧霍然起身。“你说他叫什么?”
袁尔阳几乎被祁臧的举动吓一跳。
猛地抬起头,对上祁臧极深极沉的目光,袁尔阳咽口唾沫,道:“他姓井,叫井望云。”
祁臧的反应实在有些反常。
旁边负责记录的柏姝薇都不免觉得惊诧。
惊诧过后,她小心翼翼拉了一下祁臧的衣袖,提醒道:“那个,老大……”
祁臧的脸色沉得可怕。
过了好一会儿,他阴沉的脸似乎才总算缓和些许。
重新坐下来,他看向袁尔阳。“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关于井望云的一切。另外,他还有没有说过什么别的话?任何你觉得奇怪的、重要的话,全部告诉我。”
“他……是有一句话挺奇怪的。”袁尔阳道,“他问过我,如果有一天我醒过来,发现自己的人生彻底被另一个人取代了,我该如何自处……我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觉得挺奇怪的。其他也就没什么了……我跟他真的不熟。关于他的事,你不如去问曾成华。”
此时此刻,祁臧那间高级公寓内。
许辞正抱着一杯热茶坐在窗边。
此地离市局不算远,遥遥可见那栋还亮着灯的建筑。
再远一些的地方,是许辞那另一间不为人知的小公寓。
这是个晴朗的夜晚,星子点缀在漆黑的夜幕中,一轮明月高垂,月华如薄纱般倾泻而下。
这不免让许辞想到了那日琴房里,井望云弹奏的一曲《月光》。
“许辞……我现在该这么称呼你,对么?”
那会儿的井望云对他道,“我关注到这件事案子后,立刻找上了袁尔阳。正好和他认识,我干脆利用一下他。所以……那个姓祁的警察会从袁尔阳那里知道我的存在。我猜,他会就此展开调查。他会怀疑你真正的身份。”
许辞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几乎怒不可遏。他用极其低沉的声音问:“谁让你这么做的?!”
“你不需要问太多。我只是将此事告知你,仅此而已。”井望云回之以同样冷硬的目光,然后他笑了,“愤怒吗,感到无能为力吗?可你自己的行事风格不就这样?”
思及于此,许辞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看到那轮明月的时候,把杯子捏得更紧了一些。
之后他转身回房,服下一颗安定,躺上床,盖好被子,闭眼睡觉。
·
市局那边,审讯彻底结束的时候,时间已至凌晨三点。
但好在案情已告一段落,剩下的都是一些整理材料、写结案报告之类的文字工作。
袁尔阳被两位警员押走了,柏姝薇打了个呵欠,又伸了伸懒腰,忍不住问祁臧:“老大,那个叫井望云的是谁啊?”
却见祁臧面容无比严肃,丝毫没有凶案告破后的轻松。
片刻后他道:“柏姝薇,交代你一件事。刚才的记录、视频交给我,我单独送给某位领导审阅。存档、或者其他人想调阅的那份资料里,你把井望云相关的资料全部抹去,一个字也不要提。关于袁尔阳在审讯中提到他的事情,你暂时也不要对任何人说。”
柏姝薇从未听祁臧提过类似的要求,当即停止了背脊,也严肃起来。“这、这是……”
“没什么。那涉及到一桩旧案。暂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祁臧侧头看向她,“你总该是相信我的。”
“那我当然相信你。我就是……就是觉得有点可怕。搞得我们好像内部其他人有问题一样……”话到这里,柏姝薇也不敢多问了。
“等时机成熟,该让你们知道的,都会让你们知道。只是暂时需要瞒一下,有劳了。”祁臧道,“记住,连李正正都先别讲。”
闻言柏姝薇脸红了一下,似乎觉得祁臧这个“连”字用的非常微妙。然后她肯定地一点头。“放心吧老大,我嘴很严。就是……”
“就是我还想说个事儿。”柏姝薇看祁臧的目光望过来,赶紧道,“啊,这事儿倒是与案情无关。”
“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祁臧道。
柏姝薇眨了眨眼睛。“我……我就是有点被谢善姐姐惊到了。一开始我是向着她的,现在居然有点偏向章小雨了。”
竟不料柏姝薇说的是这种事,祁臧哭笑不得。“天天瞎捉摸什么呢。自己的私事整清楚没有?”
“我、我这不是八卦啊,也不是多管闲事。我也知道,在背后说别人不太好。但是……但我也当了几年刑警了,我直觉一般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