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没有人能陪她一辈子,她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学会自己扛事情。
“包括她告诉我在学校受到排挤的时候……我以为,一定的挫折教育是有必要的,一旦她踏入社会,面临的环境会更残酷。我以为、以为这样的教育对她是好的。我没想到……”
“白女士,对于你和刘娜的遭遇,我深感抱歉。”祁臧表情严肃,语气倒也诚恳,“刘娜是个很勇敢善良的女孩。我非常敬佩她。”
抹了一下眼泪,白茹把哽咽的声音憋回去。
“谢谢警官,你们费心了。”
留下这句话,白茹终究上了殡仪馆的车。
踏着夕阳走出刑警大队的大楼,祁臧忽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在通讯录里找到许辞,点开来看,对话框还停留在上周许辞发来的涌泉村定位。
拇指在屏幕上下滑动了几下,祁臧最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有空吗?欠你的那顿饭,今天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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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好也是朱秀被正式批捕的日子。
她挪用公款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关鸿文再想包庇也说不过去,何况这个时候他也已没有包庇的理由。
对外,他放出的说辞是之前部门之间传递消息有误,他从来没有说过会姑息侵占公司财产的员工的话。为此,他还罚了秘书的年终奖,相关公告成了今日上午集团总部员工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
这秘书跟了他那么多年,什么秘密都知道,也深得关鸿文的信任。许辞估计着,明面上扣的钱,私下里关鸿文还会给人通通补回去。
总之,针对朱秀挪用公款一事正式立案。许辞出于先前对她的承诺,为她请了律师,争取以她被杀人犯PUA、被人欺骗才会挪用公款,以及她并没有把这钱用在自己身上等等为理由减轻量刑。
许辞带着律师去看守所见朱秀的时候,她刚见完父母。
父母是来和她断绝关系的。
——她弟弟要结婚了,人家家里都是干公务员的,要是人家听说朱秀进监狱,没准会悔婚。
从小到大,朱秀没有享受过父母的一丁点关爱,以至于袁小兵从垃圾堆里随便捡了半截蜡烛点亮了递给她,她却误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个太阳。
与律师谈完话,朱秀很颓丧地问许辞:“你说我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指望呢?等我监狱里出来……我该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呢?”
沉默了一会儿,许辞问她。“你知道刘娜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朱秀摇头,许辞便将真相告诉了她。
“你是想告诉我……这世上有袁小兵那样算计亲近人的人渣,但也有能为朋友付出性命的好人,是吗?”
朱秀笑着抹了一把眼泪,“所以我只不过是……差点运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能这样相信么?”
“我不给你炖鸡汤。老天从来都不是公平的。也许它就喜欢把坏运气分给一些人,让他们终其一生都在感受痛苦。可即便是这样——”
母亲的棺材从缅甸空运回国,父亲倒在“车祸”血泊中,再到三名队友一个接一个地在自己身边被子弹轰了脑袋……
这些画面全都在许辞脑中过了一遍,但他的表情是平静的。
他看向面前的人,开口道:“朱秀,你只要记住一直朝前看就可以了。朝前看,永远都不要回头。”
离开看守所的时候,刚挥别律师,许辞就收到了祁臧发来的消息。
端着手机握了一会儿,许辞回复:[我要去听小提琴音乐会,你有兴趣?]
片刻后,祁臧的消息发过来:[那我可太有兴趣了。]
许辞挑了下眉,倒也不置可否,打开某票务APP,截图给祁臧发了过去。[小众乐手,应该还有票。]
再过了一会儿,祁臧发来:[已买。]
一个小时后,新城区会展中心2-7号厅。
两人等待排队检票进场。
许辞道:“今天是他在锦宁市的最后一场演出,还好抽空赶上了。”
祁臧看一眼门口海报上的“JohnZhou”这几个字母,没好意思说自己先前来过一趟——陪那个“婉婉”来的。
不过祁臧还真想不起那姑娘的全名。他去相亲,纯属被荣副局念叨的,就听他婉婉长婉婉短婉婉哪里都好了。
“师父你这几个意思?你喜欢婉婉?”
“小兔崽子闭嘴!我给你找的对象,胡说八道什么!不许在你师母面前跑火车!”
这个叫JohnZhou的华裔年轻小提琴乐手厉不厉害,祁臧实在不知道。不过这次他听得非常认真,别说睡着,连瞌睡都没打过。
甚至在音乐会的最后一个环节,祁臧还举起了手,被乐手选为了幸运观众。
“从一到七中选几个数字给我,我根据这几个数字即兴创作一段小提琴曲送给你。”
舞台上,乐手JohnZhou如是说到。
祁臧没有犹豫:“1、2、2、7。有劳周先生。我把这首曲子送给一位我最重要的……朋友。”
12月27日。这是祁臧以为的许辞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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