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啊啊啊噶——!!!”
程成的眼睛几乎完全成了黑色,口中发出不似人的咆哮声,四肢疯狂挣扎着,想要从那些蓝火的压制中挣脱出来。
“看来他这怨气也不全是自己的原因。”景暄说,“不然你这画室里有什么可刺激他的?”
谢燃比他还要费解,眉头微蹙,没出声。
景暄:“要不,我去看看那个小区里的阵发生变化没有。”
谢燃还是没说话。
景暄:“谢燃?”
谢燃这才偏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去不去看,为什么要和我报备?”
景暄:“……”
这小雀儿,真是……
景暄深吸口气,化成黑雾飘走了。
谢燃仍是眉头紧锁,观察着程成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
另一边,程总蛊惑般的低语像是气到了效果,甘秋荔目光涣散,失神地打开了家里的铁门。
程总迈步走了进去:“对嘛,要我说,你根本不用像防仇人一样防着我……”
他边说,边四处看起了屋子里的环境。
客厅里的鱼缸空了,没有鱼也没有水,落了层灰;布艺的沙发老旧泛黄,角落里崩了线,露出内里脏兮兮的海绵;早年程成拼的小火车轨道早已随着时间消失,空出一块地方……
程总推开程成的房间,在门口扫了眼,只见里面窗明几净,看上去刚刚打扫过;教辅书堆满书架,椅子收拢在桌子里,被褥叠得齐整……什么都被整理好了,唯独少了人气。
程总皱起眉——难道程成真的没回来过?
“啧,”他撇了撇嘴,低声嘟哝,“那他能去哪儿?”
“英毅……”甘秋荔幽幽地说,“你在看什么?”
“啊,”程英毅转过头,笑了笑,扶着甘秋荔到沙发边坐下,“我就是回来看看。秋荔,你真不知道儿子去哪儿了么?”
“儿子……儿子……”她喃喃念道,忽地皱起眉,眼眶内瞬间盈满了泪水,“哇”的一声哭了,“儿子死了,我的儿子死了!!!”
女人悲恸的哭声吵得程英毅脑壳疼,他狠狠地皱了下眉,旋即松开,勉强勾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安抚她说:“别哭,怎么会呢?你刚刚还说儿子不见了对吧,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么?”
“不对,不对,我的儿子死了,我的儿子死了……”甘秋荔把手埋进手掌里,闷声哭了出来。
她哭得那么伤心,程英毅却有点烦躁,他挠了挠头,摸出手机给助理拨了电话过去:“喂?她都语无伦次神志不清了,我该怎么办啊?这、这问不出结果来啊!”
在车里等待的女助理表情很是不耐烦,语气却是温和带笑的:“程总,您忘了,咱们的目的并不是问出您儿子的下落,而是诱对方出现啊。”
程英毅愣了一下:“……也是,你说的有道理。”
这些年程成和甘秋荔相依为命,感情应该很深才对。
想到这儿,程英毅也不耐烦和糟糠妻虚与委蛇了,只端着一副假笑坐在边上看甘秋荔低声泣诉。
洒在小区内的新鲜狗血逐渐起了作用,屋内的空气开始出现变化。
甘秋荔越哭,声音便越微弱,到后来,甚至连喘气都变得时断时续。
与之形成明显对比的是,程英毅那张容光焕发的脸竟然愈发红润起来,几乎有种病态的感觉。
他双目放光——
“我,咳咳、咳咳咳……英毅,我有点……咳咳咳……难受……”甘秋荔呼吸急促地抓住了自己的咽喉。
“难受就睡一会儿。”程英毅笑着说,“对,没错,就像这样……”
他的声音暗合了某种韵律,有种催眠的感觉,神志不清的甘秋荔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逐渐闭上了眼。
她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扶手上。
程英毅这才露出个不耐烦的表情:“要昏这么久,真耽误我时间,操。”
他看了眼手表,分针刚过“12”,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过了两点,灼热的烈阳会渐渐鸣金息鼓,中午回家避暑的老人们也会陆续出门,到小区里跳舞的跳舞,下棋的下棋。
他必须在人出来前尽快离开,以免被人看见。
因为这小区建筑时间太早,居民也不太在意,到现在没人牵头安装监控设备,所以只要没人看见他,就不太会有人把蹊跷的事情联想到他头上。
思及此,程英毅立刻起身,将自己坐皱的沙发拍松恢复原状,快步离开了这令他感到窒息的,逼仄古旧的小房子。
谁料刚出门,迎面刮过一阵风。
“……这阴风大了点吧?”程英毅有些疑惑,却没耽搁,匆匆下楼。
常人看不见的黑雾与他擦肩而过,打了个照面。
景暄愣了一下,立刻飘进了屋里。
无力地倒在沙发上的女人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
景暄出手如电,几道阴气爆射而出,在甘秋荔身边筑起一道屏障,防止那些扭曲的空气继续侵入到她的身体中。
而后他“啧”了一声。
早知道就把谢燃一起带出来了,追人他擅长,送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