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戎川便向前?一点。
一直退到上锁的雕花木门处,池奕撞上那两扇门,发出吱呀一声,被吓得缩成一团。而贺戎川贴近他,在他肩背的骨架上摸了摸,然后低低吐出一句:“瘦了。”
简单两个字说得池奕心里一酸,抬头见对方的眼神转为深沉,看着他的表情像是有什么话呼之欲出。
他闭上眼等了许久,贺戎川却忽然放开他,踱到另一侧的桌子边上,随手翻动桌上的文件,淡淡道:“你方才抄的是诗社的事?此事朕正想与你商议。”
池奕:……?
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完?
可对方故意转移话题,他也不好追着问,就转换了一下脑子,过去和他谈什么诗社:“这些诗我方才粗粗读过,只觉得其中似有讽喻,又不大看得出来,容我再读一遍再和您商议。”
贺戎川把?几?张纸给他摆到桌上,然后坐去一旁。池奕让刚才那些混乱的事滚出脑子,专心琢磨起面前的诗来。
他很?快便沉浸了进去,却理不出头绪。这些诗信息量太大,很?难看出哪句有用,琢磨了半晌,握着的笔也没落下去几划。
忽然,他感到自己的手被一片温暖包裹,贺戎川竟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带他运笔,在那些诗上圈圈点点。
池奕的心跳陡然加快,莫名有些慌乱,却又莫名很?享受这种感觉。
“你那样多才多能,竟一点也不懂
诗。你看这句,第三个字本该用仄声,此处强拗作平声,这个字便可能意有所指……”
历史系学生池奕不太听得懂,他也不问,那点心思全用来琢磨这个人了。他从没听过贺戎川用如此柔和的语气说话,跟他可能还说过一句半句的,跟别人就从来没有了。
身后的人一边写字,一边浅浅地拥着他。也不知讲到哪里,突然顿了一下,而后运笔并未停止,语调却愈发轻缓:“曾有许多次想这样抱着你,我都忍下了,不敢让你知道我看得见。起初怕你走,后来还是怕你走。”
池奕身体一僵,愣怔转过头,“什么?”
“起初怕少了个治国之才,后来,怕少了你。”贺戎川的语调仍没什么波澜,他将池奕的脑袋转回去,不许他看自己,继续握着他的手在纸上勾画。
“不罚你的确是舍不得,没什么别的算计。至于输送灵气,你那时情况危急,于你而言谁不一样。于我而言,共用灵力是生死相系的羁绊,一点私心罢了。”
池奕转头看他,却再次被他按了回去,又拿他的手在纸上画了几?个圈,若无其事:“你再看这一组,将每首第一句后两个字连在一起,‘杀星暴虐鱼肉黎庶’,这是在骂朕……”
他的语调平缓,似乎从头至尾说的都是讽喻诗的事,中间并没夹杂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脸颊和眼眶上浮现的潮红,被黑暗完美隐藏起来。
池奕没听明白那些诗的含义,却独独明白了中间这几?句话。可他不怎么满意,贺戎川这说得也太委婉了,还试图通过夹心饼干法糊弄过去。
他把?笔一摔转过身,挣开对方的怀抱,故意盯着他问:“什么灵气什么私心的,我听不懂。你想说什么,直接告诉我不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贺:呜,欺负人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