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曦光洒下来时,柴道人左手抱着剑,右手捏着一只快要断气的鸟闪亮登场,手中的鸟在他的指间晃来晃去:“看,我的战利品!”
“……”
梨落见状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伸出一根手指哆哆嗦嗦问他:“这是妖皇的元婴?”不等柴道人回答就又看向祁溪:“不是说骨灰都扬了吗?”
倒不是她多么见多识广,而是因为妖族实力为尊,薄燃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妖皇,许多人简直把他当偶像一般崇拜,很不巧——
简邵就是其中之一。
手里有几张私藏的画再正常不过了,她自己就被他烦了很多次。
她在合欢宗的住处现在还挂着简邵送给她作为生辰礼物的画像,此时一想,梨落突然觉得有点不吉利起来。
柴道人理直气壮:“骨灰我扬了,但元婴我留着了。”
薄燃的元婴在逃跑的时候,身体几乎只留了一个空壳子,明心魔叶还在这具元婴里面,所以他就一并带回来了。
梨落深吸气,又深吸气,重复几次,郑重地看向他们:“必须马上离开妖城。”
要不然接下来被扬骨灰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几人深以为然。
全梦把身上的法衣脱下来递给梨落,倒是没什么舍不得的,这本来就是合欢宗的东西,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而且之前他们让梨落帮她们脱离简邵的追捕的时候,法衣就是条件。
梨落却没接,她垂头看着法衣沉默片刻,再抬头时神情恍然:“既然清音掌门给了你,那便是你的东西了。”说完看着祁溪:“我现在就带你们离开。”
祁溪一愣:“可是……”
她们并没有和梨落说过关于明心魔叶的事情,只是大概说薄燃入魔想要杀他们,所在才反击杀了对方。
她虽然也很想搭梨落的顺风车,但他们惹了这么大的事情,妖城的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虽然薄燃此时的元婴明显已经有入魔的迹象,但妖城的人先入为主,却未必会愿意相信是真实的。
梨落把他们从简邵手底救下来,尚且还可以解释,若是再帮他们离开妖城,那就真的说不清了。
梨落自然清楚祁溪在想什么,她倏地笑了一下:“若仅仅是你们还不足以让我相信,但清音掌门我自然是信的,我们合欢宗也不是怕事的人。”
祁溪还在犹豫。
梨落继续道:“简邵家世不一般,只要他不说出去,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的,而且……”她说着笑了笑,笑的很是散漫:“男人嘛……多的事,他不高兴就让他不高兴去好了。”
话虽这样说,她还是难免觉得有点惋惜,说实话,她还挺喜欢简邵的。
他长的好看,对别人很凶,对她很奶,修为不低,原形毛绒绒很好摸,大概唯一的缺点就是戴上面具的时候,很难认出来……
祁溪沉默了一下,突然觉得简邵可怜,爱上合欢宗的人,太惨了,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那您是因为这具元婴?”
梨落不置可否。
虽然柴道人拿着薄燃的元婴冲击力很强是一方面,但加上之前了解的一些情况,也让她确定了他们确实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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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梨落的帮忙,离开妖城的事情瞬间轻松了许多。
他们是乘着飞轿离开妖城的,梨落本就是作为的妖皇请来的客人来的妖城,再加上还带了简邵的信物,那些守在外围的人纠结片刻,发现根本联系不上简邵后几乎没有对他做什么阻拦。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薄燃的事关系重大,简邵并没有和手底下的人细说。
才让梨落带着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这顶飞轿的排场很大,甚至还有小侍负责洒花瓣雨。
香气飘飘。
内部也极尽奢靡,燃着上好的熏香,地上铺着软绒绒的地垫,座位上布置着软垫,旁边的案桌上摆着一壶酒,酒香浓郁。
梨落侧靠在软垫上,脚边伏着两个小侍,一个给她斟酒,一个给她按肩。
不愧是合欢宗。
梨落瞥了祁溪一眼,挥散小侍,她早就忍不住了,四处张望,之前提到清音时的郑重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慵懒:“小红呢?”
祁溪捏了一下腰间的储物袋,柴道人在刚刚已经把他那个可以用来存放活物的储物袋交给她了,含含糊糊说了一句:“他现在不方便见人。”
梨落面上显得有几分惋惜,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兀自合上眼睛睡觉去了。
祁溪见她没有多言的意思,转身掀开飞轿子上的流苏,余光瞥见有个长相柔美的小侍背着一架琴往里面去了。
看着像是要去给她弹催眠曲的样子。
祁溪收回视线,往后面的一顶小一点的轿子中跃过去。
全梦他们挤在里面。
柴道人正绕着柳乐安打转,时不时啧啧啧两声。
而柳乐安被他啧的头皮发麻,更重要的是,柴道人腰间别的那把桃木剑在见到他的时候,就开始躁动了起来,若不是被柴道人用手掌按住,怕不是直接就要上来戳他三百回合了。
柳乐安沉默片刻,把求助的视线看向了全梦。
全梦接收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