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动手——特殊治疗的时候很可能不止杰和小惠在场,要是其他医生发现他们的同事被调包,麻烦就大了。
“特殊治疗是什么东西?”老胡从未接受过这种治疗,“你一个人去,不要紧吧?这医院里所有医用的东西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你可别着了他们的道儿。”
温小软也知道,这多半又是什么阴谋:“逃不掉的。昨晚杰和小惠似乎对我进行了一番仔细的‘评估’,评估之后,就迅速调整了他们原本的治疗计划。如果他们的‘治疗’不是什么好事,我就悄悄把在场的医生全打晕,先行一步去往二号楼。”
这个“全”字,说得特别有灵性,老胡瞪大了眼,被她的“口出狂言”给震惊到了。
这种事,不亚于直接说“如果医生不对劲,我就把他们全刀掉”,分明是法外狂徒的语气,可软糖说起来总有一种理直气壮的淡定,仿佛她要是一个不顺意,就真能这么干似的。
温小软意识到她的语气过于刁民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
要低调,要冷静,要时刻注意她的小吉祥物人设。
中午,她直接在走廊里放出了啾啾,让它如同风卷残云般将走廊里还未被拿走的饭盒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至于它为什么连餐盒都不放过——经过吞手榴.弹事件,和吞人面蜘蛛事件,温小软已经彻底放弃了严格管控啾啾的食物的想法。
算了,摆烂了,由它去吧,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反正已经吃了那么多有毒有害易燃易爆的危险品,再多点塑料也不算什么。
至于“投喂任何东西都可能导致它长歪”的提示,她已经无所谓了,歪就歪吧,就算长成一只不那么可爱的,只会吃的小胖鸟,也是她的啾啾。
下午,到了特殊治疗时间,温小软乖乖走进了三楼的诊疗室。
这时,杰和小惠已经在等她了,旁边还有几个不太面熟的医生护士。
诊疗室很大,杰带着她走到了屏风后,只见一排排治疗舱,如同一口口排列整齐的棺材般,摆在她的面前。
治疗舱中,躺着一个个身穿病号服的病人,她大略扫了一眼,看见一个戴着“145”号的,粉红色头发双马尾的病人躺在里边。
这是……甜酱?
她故意往甜酱所在的治疗舱附近那条路上靠,路过的时候,假装好奇地隔着玻璃舱门瞥了一眼甜酱的右手。
她的右手小指处被白布包裹着,很可能已经折断了,完全符合老胡所看见的剪辑影像。
甜酱并未睁开眼睛,似乎已经昏厥了过去,她也不知道甜酱在里边躺了多久,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假装一脚走歪,用力踢向甜酱的治疗舱。
这不仅仅是为了确认甜酱的安全,她还要确认一下,被关进治疗舱后,会不会失去意识和力量。
“咚”地一脚下去,几个医生都皱着眉走了过来。
甜酱似乎被如此强烈的震动给震醒了,茫然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治疗舱里。她有些焦急地拍打着舱门,目光灼灼地看着温小软的方向,看口型似乎在飞快地说些什么。
但可惜隔着厚厚的玻璃舱门,她的声音一丝都没传出来。
杰有些不赞同地把她拎到一个空的治疗舱却前,冷声道:“不要打扰别的病人的治疗。”
“不好意思,我最近有点头重脚轻,走路没看清脚下。”温小软怯生生地望着医生们,轻声道歉。
见她并非存心,道歉态度也良好,医生们也没再纠缠。小惠接过杰手中的活儿,打开玻璃舱门,将她推了进去,随后便合上舱盖,开始调试各种数据。
根据甜酱刚才的反应,温小软猜测,这个治疗舱大约有催眠的功效,最好不要在里边睡觉。
她想了想,小惠既然只是叫她待在里边,那也没规定她在舱里干什么。于是她拿出手机,打开了消消乐。
对面的治疗舱中,零星几个病人,要么睁大双眸,目光呆滞,要么就干脆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只有她拿着个手机,趁着治疗舱不隔音的便利,把音乐声开到了最大,玩得不亦乐乎。
很快,这种奇异行为就引来了医生的注意。
杰巡查到她这一间治疗舱的时候,见她如此不老实,伸手敲了敲舱门,可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叫她放下手机,尬住了。
小惠也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病人,做记录的手都停了下来,不知如何记录这位56号病人的反应。
随后,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小惠便提前离开了房间。
温小软就这么平安无事地打了三关,再抬头时,一个年轻的女人坐在轮椅上,右手吊着个输液罐,被几位医生护士推着轮椅,簇拥而来。
“好大的排场。”她收起手机自言自语。
一放下手机,她就有点犯困,似乎只要意志不坚定,就会立刻在治疗舱里睡过去——这也肯定是绝大多数普通病人的反应。
年轻女人在医生护士的簇拥下朝着她这排治疗舱而来,那架势,怎么看怎么像领导巡视。
温小软垂下眼帘,脑袋一歪,假装睡觉,同时掐了一把自己的手掌心,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