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星空
第一次看到那星空,楚南飞感觉有一种熟稔的感觉。大概是来自最熟悉的现实世界,或者是经常在星夜执行任务,对星空有特别的敏感。尤其是在荒漠深渊执行任务的日日夜夜,楚南飞经历过多次难以忘记的星夜。
与周芳华受困于荒漠的晚夜,是楚南飞与陌生的女人一起遥望低沉而遥远的星空,很高远也很清冷,女人的肌肤冰凉而柔腻,那种带着荷尔蒙的体香让楚南飞有生以来感觉到了女人的与众不同。
还有在地下深渊的神秘空间里,那里明显是人造的星空?楚南飞忽然紧皱眉头,极力回想神域空间的每一个细节。寥廓而高远的人造星空似乎将现实世界里的黑夜搬了进去,神秘的幽蓝的星空里,最瞩目的是北斗星座的变幻,而空间内的建筑和风景却已经模糊了,只记得两个:恢弘的斗兽场和壮观的飞船。
那片记忆的的星空与自己所见的决然不同,也不同
于神域空间的人造星空。不知道记忆者是从哪里截取的一段记忆?为什么将晦暗的星空印在了洞壁上?楚南飞镇定地看着光洁的洞壁,脑子里回想着方才一闪即逝的画面,不禁紧皱眉头。
“楚先生,那星空很是至暗,于我有一种无限高远之感,他想表达什么?”伦雅疑惑地看一眼楚南飞:“如果以普通的视角看,似乎是在揭示关于卡维特人的秘密——我始终认为神君大人不会将无用的记忆能量映射在这里,每一段记忆残片都有着某种意义。”
伦雅分析得对,但关键是那位魔羅族的兽神将究竟想表达什么?当然一定会与卡维特人有关,如果第一段记忆残片预示着卡维特人在魔羅森林设置了“亚时空”,第二段为什么直接跳到了至暗的星空?
楚南飞百思不得其解,呆呆地面对着翠玉璧,下意识地用手抚摸着冒着凉气的洞壁,脑中忽然闪过一片至暗。
高远的深空尽头布满如荧光一般的星子,如透过漆黑的幕纱望着现实世界的星空一般,而目光与深空之
间竟然隔着闪烁荧光的漆黑的空间,空间似乎在呈螺旋上升一般旋转,所有荧光在漆黑的旋转空间里形成一条刺眼的光线,从深空尽头射来!
“啊?!”
楚南飞惊叫一声立即闭上眼睛,伦雅诧异地看一眼面部扭曲的楚南飞,慌忙抓住楚南飞的手强行与洞壁分离。
“楚先生您怎么了?”伦雅面色苍白地握着楚南飞的手,心下却一阵慌乱,这种情况自己也曾经经历过,但绝对没有他这样狼狈,因为只看到了一片星空——而已。
冷汗流下来,楚南飞不由自主地抓住女人柔软而冰凉的手,大脑深处似乎被方才那道炫目的荧光刺痛一般。那不是普通的星光,也不是平常意义上的荧光,而是划破星空而突入现实空间的奇怪物体。
不停旋转的至暗星空、突入现实世界的光和里面裹挟的神秘物体——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清晰得似乎就在眼前。伦雅把手好不容易从楚南飞的大手里抽了出
来,满脸红晕火辣,心如撞鹿地看着楚南飞:“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楚南飞喘着粗气点点头:“是很久远的记忆残片,好像不是来自记忆者本人,是另一个人的记忆!”
“如何判断不是神君大人的记忆?”伦雅忐忑不安,他似乎对别人的记忆有着天然的敏感和独特的理解,在自己看来这四段记忆残片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对于无法理解的记忆没有更合理的解释,看多少遍都等于无济于事。
伦雅用丝绵香帕替楚南飞擦拭一下额角的冷汗,温柔地注视着眼前这位奇特的男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们曾经是水火不容的敌人,剑拔弩张兵戎相见,甚至发生过血腥的残杀,他背负着魔羅族人的鲜血;他也曾打开了神秘的神域空间,解开了几千年来魔羅族最大的秘密,关键时候成为自己的救命稻草。
但他现在是魔羅族的希望!
不得不承认造化弄人是一件极其荒唐和痛苦的事情
,伦雅和魔羅一族就是在这种荒唐和痛苦之中挣扎。以前是,现在亦然。
“因为第二段残片记忆是以星空的视角形成的!”楚南飞不断地揉捏着眉宇之间,头疼欲裂。之所以有被刺痛的感觉,是因为楚南飞看到了星空之下那道几乎刺痛灵魂的光,光里隐藏着某种奇怪的物体,而那物体竟然与神域空间里的飞船有些相似。
伦雅微微摇头:“开阳神君是兽神将,他是魔羅族唯一现存的一位兽神将。也许您不知道兽神将是何等的存在,在魔羅古籍中被称之为神。”
兽神将是唯一能与卡维特人对战的存在,这点楚南飞心知肚明。无论是在深渊行动里还是魔羅森林战斗中,在卡维特武士面前任何甲兽都是卑微如尘埃,这也是魔羅族传说中只有“诸神”才能与卡维特人战斗的原因。
楚南飞凝重地摇摇头,满脸狐疑地看一眼伦雅:“我要离开这里,去深渊。”
“为什么?”
“寻找证据!”
“什么证据?”
“光!”
伦雅蹊跷地看着楚南飞,满脸费解懵懂,思考一下微微点头:“我陪你去吧,现在就出发!”
楚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