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乾坤
这里不是川南塘坝叠骨峰?真的不是叠骨峰!
楚南飞当然明白马德才说话的意思。从经过古战场看到那个“明朝人”和水塘里桃花水母噬人的那一刻开始,楚南飞便怀疑这里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叠骨峰”了,再到山谷里遭到长着十二支触角的不明生物的袭击,他更坚信自己的判断。
而现在这个事实从一个老盗墓贼的嘴里说出来之后,感觉有点不对味。楚南飞的心里希望这里就是地图上指示的那个目标位,希望考古队没有误闯像罗布泊深渊的那种地方,希望芳华能活着。
但这些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事实上不止楚南飞怀疑,几名队员和张宏伟也开始怀疑了。张宏伟自然希望这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叠骨峰,作为醉心于神秘“事业”的生物专业学者,他随队参加搜救行动的目的是寻找所谓的“桃花源”。
在中国历史和地理上存在两处所谓的“桃花源”,公认最正宗的是湖南常德的桃源县,另外一处在重庆
。而陶渊明的隐居之地也有多钟说法,在写《桃花源记》的时候,他已经辞官归隐了。
这些都是张宏伟告诉楚南飞,之前他像个长舌妇一样总在楚南飞的耳根谈论“桃园之境”,以能找到桃花源作为自己毕生的事业。岂不知,真正的桃花源既不在湖南的桃源县也不在重庆,更不可能在川南。
张宏伟的地理知识匮乏得令人耻笑,即便桃花源在重庆的话,那里是川东地区,而这里是川南。在这里寻找桃花源,岂不是犯了南辕北辙的笑话?!
楚南飞若有所思地看着马德才,凝重地点点头:“你是怎么发现的?”
“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但是死了几个后生之后我就害怕了,以前我进过叠骨峰,也去过封雷谷,哪遇到过这么多的怪事呀!”马德才越说越激动,手不断地抖动着,显然精神还处在恐惧之中的缘故。
楚南飞给他点燃一根烟,让他慢点说。
“最开始在入山口发现了白骨堆,经过周队长考察说什么是古战场遗迹,当时我就知道那是老竹坪村的乱葬岗,但没跟考古队说实话。”马德才用力吸烟,
一口就吸掉了小半截:“你知道的我们是按天算钱,路越难走的话可能就会加钱,人那不能有私心,有了私心之后就想得就多,想多了之后心就越黑。”
“然后呢?”
马德才战战兢兢地看着楚南飞:“然后就到了龙王庙,瘦猴子无缘无故地死了,埋了,这事也怨我。竹坪村没有龙王庙只有山神庙,但老山神庙的那口铜钟竟然他妈的在龙王庙里,不由得我不信啊,红油漆的牌匾上写着字那。”
楚南飞恍然所悟,原来考古队真的在龙王庙里修正过,而那口铜钟的油漆是他们剥掉的,院子里的坟也是他们埋的。里面的死者叫瘦猴子,他是被某种不明生物攻击至死的,而且被掉在了庙里的灯盏上。
悬疑开解,楚南飞的心却堵得要命。因为他们抵达龙王庙所看到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庙破败不堪,坟头的野草都长半人高了,按照推断应该至少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光景过去了。这说明了什么?楚南飞不敢往下想。
“过石林塘发生天崩地裂,马大伟还有仨个后生死
了…”马德才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哭得伤痛欲绝。一个看淡了人生游走于黑白之间的农民,一个历经生死生活在阴阳两地的盗墓贼,在讲述自己的遭遇的时候竟然痛哭流涕。
他不是大恶之人,他只是一个农民,一个骨子里充满善良却挣扎在人生艰难里的边缘人。
楚南飞拍了一下马德才的肩膀:“你们在虎跳山究竟遭遇了什么?周队长究竟在哪儿?”
其实楚南飞从昨天夜里发现马德才之后就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三番五次地问马德才未果,只好等待时机。他迫切想知道发生在虎跳山的一幕,但心里却抵触知道真相,从马德才的状态来看,考古队一定经历了异常恐怖的事情。
马德才突然变得局促不安起来,脑袋快要插到裤裆里了,哭声变成了令人惊惧的呜咽,引起了营地所有人的关注。张宏伟端着一盆饭菜走过来,递给楚南飞,楚南飞指了指马德才,但他这种状态是吃不了饭的。
昨天一顿猪肉罐头估计把他给撑住了。
“老马,振作点,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任何经历都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张宏伟打着饱嗝呲牙笑道。
楚南飞想一拳把他的牙打掉了,让他说话跟放屁似的漏风!
马德才终于正常了一些,擦了一下鼻涕,断断续续地回忆道:“还是黄昏时候的事儿,我们在山坡上打尖…”
“什么是打尖?”张宏伟犯二似的问道。
楚南飞阴沉地瞪一眼张宏伟:“就是吃饭,你不要打断他讲话!”
张宏伟的脸红的像猪肝,尴尬地笑一下闭紧了嘴巴。
“周队长担心夜长梦多,打尖完了就出发了,那时候考古队有四名队员,五名后生,加上我有十个人呢…但是不久之后就出事了!”马德才惊惧地望向虎跳山山口,嘴唇蠕动着,似乎在喃喃自语:“从山口流下来的雾把我们给淹没了,洪水一样的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