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事儿,以后任何人都不可提及。”蔡京淡淡的说道。
他为着这件事儿,狠狠地拍了皇帝的马屁。
说在本朝境内发现了新的物种,那就说明了,是天降下来,肯定天子的文治武功。
其他人也顺着他的话夸耀过了。
徽宗皇帝还是很高兴,此前他兄长,父亲在位期间,都不曾发现这等新的品种。
而在他在位的时候,有了这样的品种,或许冥冥之中是有一种预兆。
大家都不知道这东西蔡太师哪儿得来的,但既然皇上高兴,喜欢这些新奇的东西,而且还命御厨做成各种菜肴,大家也就顺势而为了。
其实或许徽宗皇帝也懂,但如果把这功劳算在他的头上,他也乐意接受。
蔡京当然不能让于兰说是从其他地方带来的种子。
于兰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宋真宗年间,沉迷于封禅一事,以至于让手底下的大臣,说有什么天书符瑞,荧惑朝野。导致地方到处出现所谓的“祥瑞”,真宗也就信了。
满朝上下鼓吹皇帝的新衣。
如今的情况,虽然有些不同。
但上有所好,下有所投,都是一样的。
于兰叩头道:“这东西是蔡太师献与皇上,民女并不知晓它的来历!”
蔡京觉得她有些识时务,语气倒也轻松了下来。
“宋还跟老夫提起过,你会酿酒,说你酿的酒,堪比御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蔡京又问。
“那是玉兰斗胆,情急之下才跟宋大人提起,实际上宫廷有许多佳酿,玉兰都不曾见到过。不过酿酒方面,玉兰确有些自负,玉兰酿造出来的酒,不会差于酒坊之中酿造的任何酒!”
蔡京闻言,点了点头:“很好,那你留在酒坊中酿酒,你之前所酿的清酒,宋大人一并帮你带过来了。至于你,既是王虞候账下的,他这几日也在京中,容老夫说上几句,便也一同留下。你们既然舟车劳顿,老夫给你们安排了地方,就先去休息吧!”
蔡京似乎有些乏了,直接挥手要打发人了。
于兰有些诧异,蔡京蔡太师并没有对他们多加为难,以至于让于兰做足的各种准备似乎有些派不上用场。
其实对于蔡京而言,于兰也不过只是有些酿酒本事儿的小女子罢了。
至于她所带来的新奇物种,由户部推广开来种植的话,应该是有利于底下的农民农业的发展。
但这种事儿,还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见的成效的。
大家习惯了种植小麦,谷物,其他时候的菜,四季都已经固定了。
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节,种植不同的蔬菜,如果贸然推广,让底层农民接受种植新奇物种,他们未必就肯。
这就要地方官员自己去想办法。
而且会不会出什么岔子谁都不知道,蔡京本身献了东西之后,头疼的事儿就交给了户部。
他并不管这些。
倒是酿酒,如果于兰能酿的些好酒,那就把人留下来,若是一般的话,那就打发了。
于兰出了府,就被带到了一个小宅院里头,离着酒坊只有一条街的功夫,武松也去了。
于兰多少松了一口气。
蔡太师在他们的宅院,还留了一个看守的老伯,老伯听力有些不好,说话要说两三遍才听得清楚。
老伯给了他们房门的钥匙,叮嘱了几句蔡太师既然赏识,就要好好替蔡太师办事儿。
于兰这边前脚才刚看了房间,又问过了武松,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因为她还要到酒坊去酿酒。
蔡太师虽然安排了于兰的事儿,让武松留下来,却没有安排他做什么。
“不如依着你原来的意思,去见见李师师?”
于兰摇了摇头:“我怕你前脚刚走,后脚太师大人得了口信,他如今既然没有为难我们,就先不要做什么。”
去见李师师就等于,不相信蔡太师,越过了他去见皇上。
且不说于兰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取得李师师和皇上的信任,光是蔡太师知道了,就会很不高兴了。
蔡太师可不是什么雅量的君子,不得罪他还好,若得罪了他,只怕事情就有些艰难了。
“我知道,先按兵不动,等待时机才做打算!”
于兰点了点头:“正好,这个时节,你也多看看书,我听说东京城里头有座崇文院,里头的典藏众多,还有鸿胪士大夫,都在其中借阅书籍,你虽为武将,也可以进去看看,刚好有些读不懂的,还可以向人讨教!”
那里头才有真正的大儒!
武松闻言,反问她:“那你呢?”
“我自然是留在这边酿酒!放心好了,你我不轻举妄动,蔡太师还不至于对我动手。”
武松其实没有什么读书的雅兴,但于兰认认真真地提议,是希望他真的能学好!
本朝重文抑武,若是只是空有一身武力,于官场上什么也做不成。
武松想了想,便点了点头:“我依你便是!”
他和于兰几乎是同时出门的,于兰进入到了酒坊之中,重新把洛阳带过来的酒,安置到了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