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辱。
万卿成为简栾真的学生,书院里的纷纷扰扰一下子消停了下来。
随即她又一次去海里,她想看看他,还真让她遇上了。或许他知道是万卿救了她,他不再防备她,展露出他原本的面容,原来他俊美无比,若是让当时追赶他的同门们看到了,他们哪里会下那么重的手呢?这时万卿才知道,他那副青面獠牙的可怕面貌不过是防备人类的保护机制罢了。原来他叫姬若离,他身上伤势重,本来他想离开这片海域,却一直惦记着放走他又被他咬了一口的人,因此迟迟未走。
后来他们相爱,经常在这片海幽会,他为她唱歌,她在他变成人身时红了脸颊,告诉他怎么穿上衣服。两人约定在万卿“毕业”之后定居海外。
因此她随他走了。
其实院长还跟她说了一个故事,农夫与蛇的故事。当时她不以为然。只想着与姬若离生死契阔,百折不回。
她从昔日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当年那个纯洁无瑕的面容变成了此时在地上疼得扭曲的一个影子。
她的心也好像失落了一块。
农夫与蛇,她救了他,为了治好了身上的伤,使尽浑身解数帮他将鲛人岛保护得密不透风。可最终,却是害的她自己。
“卿卿!”
万卿回首,便看见万氏兄弟俩既震惊又担心地看着她,向她飞来。
“卿卿,你受了伤!”万京直冲到万卿身前,十分紧张地看着她。
万宁随之在后,目光也十分忧虑焦急。
万卿看到两位兄长,心里那块空好像被填满了,好像她有权利任性有权利内心酸涩有权利大哭大闹一场了一般,马上脸上就湿了一大片。
“卿卿!有什么委屈跟我们说!”万京急道,“是谁伤了你?”
“二弟,让卿卿缓缓。”万宁蹙着眉头,走向魏婠谢微,向二人问道:“两位道友,实在是多谢二位了,不过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他指的是失了一只眼睛的姬若离。
姬若离此时变成了鲛人形态,一头银发,右眼里淌下蓝色的血,他本来还痛楚不已,现在已经恢复了,只是用一只眼睛盯着万卿。
魏婠说:“这恐怕要问令妹了。”
万宁看向万卿,斟酌着该不该问。
而这时姬若离却说话了:“你也有亲人,你为什么不明白我。”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野兽的嘶哑。
“明白你?”万卿冷笑,“我不是畜生。”
姬若离站了起来,道:“你杀不了我,你的温柔刀很厉害,却杀不了我。”
月光之下,密密麻麻的眼珠子像一株株铃兰花,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他深深地望着万卿,叹息一般地说:“我爱你呀,卿卿。”
这是美丽而惊悚的一幕。
“你配说爱?”万卿冷笑,万宁护在她身前,她却上前两步,直视姬若离,她的脸上是血,身上是血,连语气中也带着血腥味。“你爱我?爱我把我骗来这座岛,把我囚禁于此,这是你的爱?你为了隐匿这座岛,与我虚情假意,骗我阵法之术,又怕我泄漏秘密,就把我关在这里,我看不见白天与黑夜,看不见太阳与月亮,这就是你的爱!可笑!”
姬若离淡笑着,那右眼的蓝色血迹凝成了一片污渍:“卿卿,我从没想伤你性命,而你却要杀了我,我真难过啊。”
万卿怒到极点反而看透了腻味了,身上的血干涸了,如同她曾经涌流不尽热烈的情感,凝固了。
姬若离叹了口气,循循劝诱道:“你回来吧,卿卿,我不会再关你了,是我不好,是我骗了你,我只是希望让我的同族们能更安全,不受人类的欺凌,才出此下策。我后悔了,卿卿,不要离开我,回来吧……”
姬若离的声音如一阵阵催眠童谣,轻柔地钻入万卿的耳朵里,让万卿不禁想起从前他们也曾海誓山盟也曾花前月下。万卿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少女的梦境中,有美丽的情人和美好的未来,只要她想,只有她向前一步,她就能重归以往那柔梦般的岁月里。
见万卿神色恍惚,万氏兄弟也不由得着急了起来,万宁抓住万卿的手腕道:“妹妹,你不要相信这妖物的话!哥哥们来接你了,跟我们回去!”
“卿卿,我爱你啊,等我解决他们我们就成婚好吗?”
万卿迷迷蒙蒙地看着对方。
“我说,”魏婠突然道,她脸上带着点戏谑的笑意,“你们是不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
魏婠指向姬若离,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好歹也是一个鲛人吧,怎么也做欺骗女子这样下作的事?”魏婠这话说得是真心实意,她在情道时与妖类打了不少交道,要说起水族,个个都是滑不溜手,心思要比走兽类深些,但从未有过这般卑鄙的手段。
姬若离却道:“我没有骗她。”他摸了摸受伤的眼睛,仿佛在缅怀着什么,眼神不由得温柔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发出一声嗤笑:“要说卑鄙下流,难道不是你们人类才是第一流吗?”
“卿卿,来吧。”姬若离伸出手,他那只手已然露出了原有的面目,五根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