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岚越想越恼火, 瞧瞧这里,不是带鳞的就是带毛的,带鳞的和带毛的还互相看不顺眼, 整日闹得鸡飞狗跳。她这个欲道道主真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
她眼眸一转, 就看着魏婠,漫不经心道:“可是你想怎么骑龙?除了白衡之外, 我的大徒弟白乘风是早就死了的, 他的二弟白伏雪也就是白衡的父亲,是给我师父问道神君做了坐骑。”
“那现在就只有白衡一条龙了?”魏婠有些失望,毕竟白衡是金丹期,不好招惹啊。
夷岚食指指了指上面,魏婠抬头看,璧顶的白龙鼓着一双野兽的眼睛, 冷飕飕地看着魏婠。
魏婠先是一愣, 然后感到后背一凉, 连话都说不连贯了:“它、它、它是活的?”
夷岚点了点头, 又蹙起了眉头,“你怕他作甚?你既然怕龙,还敢骑龙吗?”
魏婠心道, 普通人要是抬头突然看见原本以为只是壁画的东西突然变成活生生的了, 能不怕?
不过这阵情绪缓过后,魏婠便不那么怕了,反而仰头看着那条龙,问: “那师父, 为什么这条龙会是活的啊?”
夷岚轻描淡写道:“被我关在这的。”
魏婠也不问为什么一条龙会被关在这,只消看她对白乘风和白衡的态度就知道夷岚肯定对白氏有所不满。关一条龙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夷岚沉默了半晌才终于想起正事一样,突然站了起来, 定定地看了魏婠一会儿,随后道:“随我来。”
魏婠莫名其妙地跟着夷岚走进内室,内室里也是珠光宝气的,闪烁辉煌,中间一张大床。
“躺上去。”夷岚道。
魏婠乖乖躺上去,心里有些忐忑。
夷岚食指点魏婠眉心,魏婠感觉一股热流从眉心穿过,整个人都突然恍恍惚惚的,想要睁开眼看,却什么都看不见。
“闭眼,去看你的识海。”
魏婠闭上眼,顺着热流进入识海,只见一片雾霾般的混沌。这混沌像是黑沉沉的雾气,将她的识海入侵了,改变了。
“魔种就像一块墨源源不断地把墨水滴入你的识海,每一滴墨都在污染你的识海,我要做的就是把源头掐断。”夷岚道,她催动指尖的灵气,在魏婠识海里形成一层屏障。
魏婠的识海里就像有一只手在搅弄风云,黑色浓雾无处不在,夷岚形成的薄薄屏障将海与浓雾阻隔了,海之上的浓雾就逐渐浓缩成了一点,如水滴石穿般地顽固攻击着屏障。
魏婠感到一阵阵钝痛,像被刀子扎入血肉却无法□□那种痛。她额头布满了冷汗,身体也颤颤发抖,牙关紧闭,脸色愈发苍白。
“忍住。”夷岚道,“我不能彻底清除魔种,只能给你设下屏障,在我没想出办法之前,你要自己对抗它。”
魏婠的眼皮急跳,冷汗没入她的发丝,那阵阵钝痛似乎从识海传到四肢,令她动弹不得。好像是越过刀山火海,度过苦厄地狱,那一束希望的花才开了。
魏婠睁开眼,只见牛乳一般的月光浸满了整个眼帘,她好似在月光里飘荡。
魏婠感到整个人焕然一新,正要去找夷岚,就听到夷岚说道:“魔种只是暂时压制住了,清除魔种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那已经融入识海的墨水怎么办?”魏婠道,她能清晰地看到屏障之内的识海已经浑浊不堪。
“这就要靠你自己了。”
魔种不除,魏婠心头还是有些沉重,夷岚性格疏懒,随即就打发她离开。
从琉璃塔到洞府须经过一条溪流,魏婠没有飞行,沿路返回,到了溪流处,突然从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歪曲倾斜,面目像化在了水里。
过了河,魏婠回了洞府,正要落榻,就听见一个声音,来势汹汹:“屋里的人,出来!”
魏婠不明所以,看神识扫了过去,看到一个粉衣少女身后跟着两个黑衣少年。粉衣少女脸上怒气冲天,两个少年却颇为紧张,其中一个对少女说了些什么,少女反手推了少年一把,说:“你怕她,我可不怕!”
魏婠施施然出去,半歪着头瞧他们:“你们是来找我的?”
那少女看到魏婠,就冲了上来,冷言冷语:“你就是新来的那个?”
“是,怎么了?你是谁?”魏婠眨着眼睛问,那双眼睛无辜又纯洁,好似一朵徐徐绽放的白色忍冬花,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幽美。
两个少年难免起了怜意,方才被推了一把的对那少女道:“我说她或许什么都不知道吧,指不定是被白衡骗了。”
与白衡有关……魏婠暗道,等待下文。
那少女也没了方才的底气,弱弱道:“可是水碧告诉我的……”
水碧?魏婠想到昨日在白衡洞府的绿衣女子,当时她弯着眼睛,两颗猫眼般的眼珠子被挤成了月牙形,那眼珠子放着绿色的幽光,有一种森然的寒意。
“水碧是在白衡洞府里的那个女子吗?”魏婠又问,这时她的面庞染上了一点点粉色,看上去柔柔弱弱的。
少女立时答:“就是她。”说完又有些脸红,瞄了魏婠一眼,随即撇过脸去,“你是不是和白衡结了契?”
她停顿了半刻,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