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就是“老好人”。
可是他今日为何没来?
徐昭明不一会儿就到了,他身着一件褐裳,腹部隆起,看上去就像一个孕妇。而他肚子确实孕育着一个生命。徐昭明的肚子一直都是合欢宗的未解之谜。
他到了殿中,正要开口,夷岚的话就如惊雷一般噼里啪啦落下来:“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白乘风那厮有什么好的?你给他做牛做马就算了,还要跟他生孩子!”
“他是我的朋友。”徐昭明淡淡道。
“可他没把你当朋友,在他眼里,任何人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
“他救了我,我才有今天。”徐昭明叹了口气,“哪个人不是上天的棋子呢?”
徐昭明抬起头看向夷岚:“你没有听过凡人的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我懂他,他不过想抗争自己的命运,他活着,我为他赴汤蹈火,他死了,我为他收尸。”
“迂腐!”夷岚振案怒斥,这殿中因她的怒意而震荡不已。而徐昭明则面无表情。
而殿中其他元婴修士都表情晦涩,尽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夷岚盯着徐昭明看了一会儿,随后冷声道:“还不退下!”
徐昭明便退下了。
魏婠正想找机会向母亲问徐师叔的事,却见夷岚站了起来,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核桃大小的小舟来。
那小舟落地就变得如寻常小舟一般大小。
夷岚走上去,对魏婠道:“走吧。”语气中似乎还有不忿之意。
魏婠转身看了魏灵一眼,魏灵鼓励地说:“去吧。”
魏婠走上夷岚的飞舟,那飞舟就如一道清风飘然从殿中离去。
等飞到了半空,魏婠只能看见大殿顶部的红瓦时,夷岚突然说: “你不想问什么?”
她半坐在舟中,尽是慵懒之色。
魏婠留恋沉思被打断,也迅速找出了一个问题:“我……我想问徐师叔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是因为我那孽徒罢了,我那徒弟将人间当游戏场,招惹了一个又一个女修,后来下场凄惨,徐昭明是帮他养着他的孩子。”夷岚冷笑道。
“孩子?徐师叔肚子里是……”
“对。那孩子血脉特殊,合欢宗两道也唯有徐昭明能救他,他就把那孩子养在肚子里。”
小舟越升越高,直至云间,夷岚随手拂走一片白云,道: “白乘风那人,好阴谋诡计玩弄人心,他救徐昭明不假,可他看中的是徐昭明的天赋,不知利用了徐昭明多少回。”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
魏婠惧于夷岚的威势,不敢多问,只好把目光投向小舟之外。
小舟在云间飘飘荡荡,到了一座高峰,就从云端落下,直冲向一帘水瀑,过了水瀑又是奇峰妙脊,连片的绿山向身后奔去,几乎成了一个个绿色毛团。
小舟一路飞过溪流,沿着山璧曲折前行,直至无路可走。而前路山崖险峻,崖间开了一株洁白的小花。
夷岚向那白花伸出手来点了一点,那花便倏然膨胀数倍,像一张巨大的嘴巴将小舟吞了进去。
小舟通过花的通道,便到了一片雾霭缭绕之地,目光所见却是一座金碧辉煌的琉璃塔,塔的顶端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
夷岚刚一落地,便从塔里走出了两个秀美的男子,都迎上来,道:“道主,你回来了。”
魏婠正想“道主”这称呼,夷岚便向她招手,“这是我的弟子,魏婠。”
魏婠呼吸一滞,夷岚是不是说错了?她何时成了她的弟子?即便她入了欲道,按辈分来排也不该是夷岚的徒弟啊……
夷岚并未看她,在两个男子的搀扶之下进了塔,魏婠也跟了进去。
塔中更是富丽堂皇 ,地铺白玉,墙涂金粉,璧顶画满了龙翔之景,那龙画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
魏婠看了好一会儿,听到夷岚的声音才醒过神来。
“给她收拾一个地方。”
魏婠的洞府离琉璃塔不远,大得出奇,魏婠疑心是不是侍人带错了位置,那侍人却说这地方已经算小的了。
到了午夜,魏婠心思浮动无法入定,望向窗外,一轮圆月挂在天边。不知怎么的,魏婠觉得今天的月亮比往日要圆得多。
“嗷呜——”
一阵狼叫声从远处传来,穿过沙沙作响的树林,把这夜色渲染地更加鬼魅。
随着月亮升高,狼嚎之声愈加分明,
是谁养的灵宠?魏婠想着,远处另一个方向又响起一声清越的叫声,似鸟非鸟,似鹿非鹿,这叫声落入魏婠耳朵里竟有一种可怕的感觉,她的耳膜如心跳一样虽叫声鼓动,她的血液却都像凝住了一般,等到叫声消失,血液才继续流动。
“什么东西?”魏婠喃喃自语,方才那恐惧感还残留在心底。她怀疑是有人养了异兽。
不过,这叫声过后,其它野兽的声音便了无痕迹。
魏婠一夜未入定,到了白日要去见夷岚,却被告知夷岚去了某个侍君的洞府,至于做什么嘛……想想也就知道了。
在欲道人生地不熟的,魏婠就只能想到一个熟人,那就是白衡。
魏婠决定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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