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锦玉明白过来春荔话中的意思,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带着春荔赶紧离开倒座房。
那房间里头还供养着两尊灵位,要是待会儿哪吒回过头来一看,却听见自己和侍女满嘴都是“人”与“吃人”的话,那还不得当场把她打死?
离开了倒座房,白锦玉这才松了一口气,细问起春荔事情的经过来。
“夫人之前吩咐过,叫洞里的小妖都听从舅老爷的吩咐,今日一大早舅老爷便叫人给他寻个开阔的练武场,有小妖带舅老爷过去的时候,经过了厢房,舅老爷突然就停住了,说是有生人味道,循着味儿就找过去了。”说到这里,春荔面露难色,“夫人也知道,您当日吩咐要将那人绑在后厨门口,叫他闻烟火味儿又不许给饭吃,待到九月不吃斋了便用他开荤,舅老爷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也不听小妖们分辩,现在正生着气,等着夫人过去解释。”
白锦玉听着有些茫然,这绑人的事情显然发生在她还未穿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人做了什么惹恼了老鼠精,这才被抓来关在洞府里。
至于吃人的话,她看着春荔的神情,想来也并不作假,说不得西游中的老鼠精便是从这时开荤,以后才开始吃人的。
这些论证思考再多于她目前也是没多少帮助,白锦玉思索着要如何将黄风怪应付过去,可她对这事真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啊。
白锦玉想了想,叹道:“唉,那也只是一时气话,我一时恼怒得狠了,这才说了那话,这些日子过去,我都忘了这么个人了。”
不出她所料,话音刚落,春荔就连忙开口安慰道:“那也不算什么大人物,哪里值当夫人放在心上,那日情形也不怪夫人气恼,便是我们洞里的小妖也是不吃人的,谁能想到人还会吃人呢?”
听到春荔的话,白锦玉心下有了几分明悟,没有再追问具体情形,她要求不高,只要知道了大致的情况,叫她有法子开脱就好。
刚走近后厨,白锦玉便瞧见院子里的树下大大咧咧地绑着一个人,正对着厨房门口,也是应了春荔的那句“闻烟火味儿”。
“妹子,你可还记得昨日我对你说的,要好好修行秉持自身的话?”瞧见白锦玉的身影,黄风怪就是一声叹息,语气中还夹杂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妹子自然记得。”白锦玉笑着应道。
“那这人是怎么回事?”黄风怪指了指那绑着的人,朝白锦玉道,“我可是听说你要吃他开荤。”
“那不过是一时气话。”白锦玉连忙解释道,“兄长是不知道这人做了什么事,实在让我气愤。”
“他做了什么?”黄风怪询问道。
白锦玉支支吾吾半天,然后一跺脚,指着春荔道:“还是让春荔给兄长讲吧,我一想起来就忍不住生气。”实际上白锦玉只是听春荔说了只言片语,如今也需要春荔来解惑。
春荔接了白锦玉的命令,当即就将这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是前些日子,原身和侍女们出去游玩的时候,听见黑松林附近有婴孩的啼哭声,走近一看,才发现竟有许多婴孩被抛弃在林中,有些已化为白骨,还有几个仍能发出嘶哑的哭声。
“这人便在寻找那些活着的孩子,想要抱回家煮了,好叫舅老爷知道,我家夫人向来最是善心不过,从不伤人性命,听闻此事又怎么忍心,一时怒火中烧,这才将人绑了来。”春荔解释完,看着男人凄惨的模样,又添了句,“这些天我们虽说没给吃食,但也给他喂了蜜水。”
黄风怪听见这骇人听闻的解释,一时间也是气愤不已,他又是见多识广的,一眼便看出这男人虽然浑身肮脏不堪,但穿着都不差,即使算不上富豪,但也是小康之家,想来并不是缺衣少食的人家,也不至于出此下策来填饱肚子。
看着这人凄惨的模样,黄风怪有心想问话,又觉得这人恐怕也说不出来什么了,他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转而问道:“那几个孩子呢?”
春荔答道:“给了钱财,交给黑松林旁的喇嘛庙照顾了。”
黄风怪在事情不涉及自家妹子的时候,脑子还是很靠谱的,他想了想,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这喇嘛庙就在黑松林旁边,难道不知道这弃婴的事?就算一开始不知情,可这都有白骨了,想来时日不短,怎么还会不知情?
他将这想法给白锦玉一说,白锦玉也觉得这事情经不得细想,可要不管又觉得心里难受,皱着眉头道:“那不如哥哥陪我一起再去瞧瞧是何等情形?”
她一个人去也没个保障,虽然侍女们都是妖怪,可瞧着都是弱不禁风的模样,还是和黄风怪一起去比较有安全感。
“也好。”黄风怪一口答应下来,转而问起白锦玉打算如何处置树下那人。
白锦玉想了想,道:“我本来是打算饿他几天便将人放了,谁知不过几日就将人给忘了,小妖们不知我消气没,也没敢提醒,若不是兄长今日看见,怕是妹子要无心做下恶事了。”
“唉,也是为兄心急了。”黄风怪朝着白锦玉作揖道歉,“我知道妹子一人在下界难过,也无人领着修行,生怕妹子走上了歧路,一看见这后厨绑着个人,顿时心急如焚,也不知道找个小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