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就能忘记目的、把自己跟山长一块儿弄丢了!
邱玉婵从他支支吾吾的话语里听出他的意思,心中瞬间给他和梅文轩分出高下!
会被偶像带歪的迷弟只配当二号迷弟!
人家迷恋来的,你这是迷糊加迷瞪啊!
“对了,”临走之前,武开泰突然折过身来,“我听说此地出了一个新风俗?师傅要给弟子送荷包以表师徒之情?”
“是啊。”邱玉婵抽了抽嘴角,到底还是应了。
武开泰还能从哪儿听到这套说辞。八成是梅文轩绣荷包时让他给撞见了,为了不让这家伙多脑补,所以随口说来迷糊他的。
可眼下武开泰这般问了,邱玉婵还能否认这个说法吗?
今天她要是敢否认这个说法——邱玉婵眼角余光扫过身边新一波经过的学子,恐怕明天,万松书院山长长子不爱红颜爱蓝颜的说法,就要冲破书院,长着翅膀一样地掠过山下的小镇了。
邱玉婵方一承认,武开泰的脸上就惊现出了一个腼腆的笑意,“果真如此!嘿嘿,我跟文轩怎么说也都是过命的交情了!”
——怎么就过命的交情了?
“他徒弟就是我徒弟!”
——武师兄,你这是在占我的便宜吧?
“来!玉蟾!这是杭州档次最高的绣楼里边,绣艺最好的绣娘绣出来的荷包!你收下!”武开泰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
邱玉婵在看到武开泰夸下海口的荷包上的图案之前,就先看到了它用料讲究、纹理细腻的布质。
“不用了,武师兄。”邱玉婵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如果我想要荷包的话,我可以自己上绣阁去买。这个绣工最好的荷包,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武开泰伸手过来的举动竟然有了停顿,“我知道了,你是在嫌弃我的心意不够真诚。”
“嗯?”邱玉婵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然后她就看见武开泰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发地反省道,“我也觉得,比起文轩亲手绣的那个荷包,我送你的这个确实是有些敷衍。
之前我只考虑到了自己的绣工不好,却忽略……”
“师兄,”邱玉婵的脸上带着疲惫的笑意,她中途截断他的话,“没有,我已经充分感受到了你的心意。”你是真想让我死啊!
那些容易引人误会的话,您是真敢说啊!
你不是山长大人的迷弟吗?难道你就没有注意到,美人山长在听到梅师兄亲手绣荷包时,脸上那微妙的表情。
邱玉婵一早就收到了梅家兄妹俩送来的荷包,一个精致,一个……往上面绣这样的“东西”,简直是侮辱了这一方布料!
至于这“东西”究竟是什么,邱玉婵是真心打量不出来。
他们一家三口——邱玉婵还记得上次跟山长见面的时候,他还在补衣服呢。外加今早的荷包,姑且可以推断出,三个人里面,可能只有梅文轩一个人不擅长这些针线活儿。
甭管他是不会,还是不感兴趣。可您在不了解真正的前因后果的情况下,当着一个知道本地到底有没有“七夕师傅要给徒弟送荷包”的风俗的梅师兄他长辈面前,说他亲手绣了一个荷包给我?
还有刚刚路过的那一波学子,他们听到的都是些怎样的爆炸性发言啊?
“心意不够真诚”、“文轩亲自送你荷包”、“我太过敷衍”……师兄您再多说两句,流言怕是不止要传遍落松镇,它得突破两院之间的距离限制,把话传到您亲爹那儿去吧?
邱玉婵光是在脑海中想象了一番这样的画面,就已然觉得有些窒息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在这个时代的同窗,那是特别擅长吃瓜和脑补。光是山长的桃色绯闻,在他们那里就有不下三个版本!
她就更不用说了,有关于她的故事里的主角都不止三个了。
邱玉婵真的不愿再送瓜给这些人吃了!
她灵巧地勾过武开泰还没收好的荷包,“谢谢师兄,我真的很喜欢这个礼物。”
“你真的不用勉强的。”
“我不勉强!”
魅力值满分的男人笑了起来,“那今年就先这样。明年,明年我一定给你送个自己亲手绣的荷包!”
“不用了。”邱玉婵一口老血哽在喉头。
他这话会不会引人误会都是两说,邱玉婵真的没法想象,初见时还胡子拉碴、现在看也是五大三粗的武师兄徒手捏绣花针的画面啊!
假装路过的学子们彼时已经是跑着出了这些人的视野范围:天呐!刚刚他们都听到了什么?
传下去!新一版的校报标题有了:《那个罪孽深重的男人!》《三句话,让书院夫子为我拿起绣花针!》
邱玉婵好说歹说,终于劝得本来也确实对绣花不感兴趣的武开泰放弃了刚刚那个可怕的想法。
青年继续环绕著书院奔跑,锻炼自己的体魄。
留在原地的梅宜年突然笑了起来,“开泰还只是文轩的师兄呢,他都送了你荷包,我这个当爹的是不是也不能落下?”
“山长——算了,随便吧,您开心就好。”
他这话多半是调侃,早在送小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