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明心自个又不是料理不来宫务,又何必再加个人进来?
大过年的,宫务没几件,不过盏茶工夫就料理完毕了。
只一样,西华门的侍卫托敬事房的太监进来禀报,说得了“压惊费”的百姓们齐聚西华门,要给太后娘娘磕头,感谢太后娘娘慈悲心肠。
庄明心点了下头,说道:“劳烦公公再跑一趟,传本宫的话,告诉侍卫们,他们来给太后娘娘磕头是他们的好意,不必驱赶他们。”
那小太监应“是”,然后退了出去。
庄明心想了想,坐上肩舆去了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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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东次间里,郑太后、廖太妃、张嬷嬷以及烛心四个坐在八仙桌前稀里哗啦的搓着麻将。
见庄明心进来,廖太妃笑道:“嘉贵妃来了?来的正好,快将烛心替换下去,她笨手笨脚的,不是给太后点火包,就是给张嬷嬷点火包,害得我几次想自/摸都不成。”
烛心闻言立时将位子让了出来。
庄明心也没推辞,福身请安后,在太师椅上坐下,嘴里玩笑道:“怕是臣妾一来,太妃娘娘想自/摸几次都不成问题了。”
郑太后看了庄明心一眼,淡淡道:“你这会子怎地有空过来了?不用服侍皇上?不用料理宫务?”
庄明心笑道:“廖副指挥使求见皇上,皇上去养心殿见他了。宫务的话,臣妾已经料理完了。”
顿了顿,她又笑道:“西华门的侍卫托人进来禀报,说百姓齐聚西华门,要给太后娘娘磕头,谢太后娘娘体恤他们。”
郑太后嘴角微扬,显是很高兴,不过嘴里却不是这么说的:“这些百姓也真是的,不过十两银子
罢了,值得他们如此兴师动众的?”
随即又问庄明心:“西华门的侍卫没驱赶他们吧?”
庄明心笑道:“臣妾已叫人传信给西华门的侍卫,不叫侍卫驱赶他们,毕竟他们也是好意,是真心想感谢太后娘娘。”
“你做的很对。”郑太后放下心来。
廖太妃趁势夸赞了庄明心一波:“嘉贵妃行事当真周全,若换了旁人,哪里能想到这茬?只怕立时就叫人将他们给赶走了。如此,岂不辜负了百姓的心意?”
郑太后斜了廖太妃一眼,却并未反驳。
庄明心羞涩道:“太妃娘娘谬赞了,臣妾到底年轻,要跟太后娘娘跟太妃娘娘学的地方多着呢。”
她自然知道自个做的对,郑太后看似不理世事云淡风轻,但谁又能拒绝得了好名声呢?故而她一料理了这事儿,就来慈宁宫邀功了。
结果也十分显著。
庄明心陪着打了三圈麻将,告退时,郑太后叫烛心取来一只匣子给她,说道:“这里头是十二月绒花,金陵知府孝敬哀家的,统共就两匣,一匣给了宁王妃,这匣给你吧。”
庄明心忙推辞道:“臣妾首饰好多着呢,太后娘娘您留着自个戴吧。”
郑太后笑道:“金陵那头年年都献,哀家绒花多得都可以开铺子了,不缺这一匣,你拿着便是。”
“臣妾谢太后娘娘赏赐。”庄明心也没再推辞,道谢之后,就叫琼芳将匣子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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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回到钟粹宫没一刻钟,毓景帝就过来了。
庄明心翻了个白眼,年节假期还是快些过去吧,否则狗皇帝无事可做,得空就往自个身边凑,还真有些吃不消。
面上还得笑着起身行礼:“皇上忙完了?可要在臣妾这里用午膳?若在这里的话,臣妾叫小厨房准备皇上爱吃的菜肴。”
毓景帝颔首:“既然爱妃诚意邀请,那朕就留下来用午膳吧。”
庄明心:“……”
并没有邀请好么!
死傲娇,明明是自个跑来的,还搞出一副自个求他留下的模样,简直是无语。
她无奈的唤来琼芳:“皇上要在这里用午膳,让钟大、钱喜做几样皇上爱吃的菜肴来。”
毓景帝的喜好,钟大、钱喜比庄明心还了解,毕竟他俩时常领
毓景帝的赏,那叫一个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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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膳后,毓景帝这才跟庄明心说起楚王府起火调查情况来。
他叹气道:“锦衣卫查到火势的确是从西南角的书房烧起来的,若果如小荣哥儿所说,九皇兄果然到过那里,那世子皇兄是否是被烧死的就值得商榷了。”
楚王府二爷在宗亲大辈分里头排九,故而毓景帝称呼他为九皇兄。
庄明心皱眉道:“除了小荣哥儿,就没旁的下人目睹此事?”
毓景帝摇了摇头:“因是除夕,下人们本就忙碌,况且若九皇兄欲行不轨,必定调开人或是避开人,无旁人瞧见也不奇怪。”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事无绝对,朕已叫清钧继续派人查问,没准能问出甚蛛丝马迹来。”
庄明心觉得此事不乐观,楚王世子妃能想到的,楚王跟楚王妃如何会想不到?为了不叫二儿子牵扯进去,必定会约束下人,让其守口如瓶。
除非将楚王府全部下人统统关进锦衣卫镇府司的昭狱,用审犯人的方式来分开审问他们。
但显然不可能。
楚王再如何没存在感,好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