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客人。
新雇来的伙计,也已经回家了。
只有她一个人,在柜前,写写画画,不像是完全在写字。
周临渊推开门。
虞冷月听到声音,头也不抬地说:“热汤今天没有了,只有茶叶。”
没有回应,脚步声反而越来越重。
一抬头,风雪的寒意,顺着对方的衣袍,刮到她脸颊上,生生一阵冷意。
周临渊一身带雪的大氅,立在灯下,眼神深静,孤鹤似的一只。
顷刻间,虞冷月两眼似水里映了灯,润泽而明亮。
她丢下笔,绕过高柜扑过去,紧紧抱住他。
他是真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掰着手指,近一个月里,见他不过寥寥几次。
连这样熟悉的寒山冷植的味道,都变得遥远而陌生,许久没闻过了。
周临渊抬手,轻抚虞冷月的发顶。
屋子里到底还是暖和些,仿佛连她的头发,也变柔软了许多。
虞冷月从他怀里出来,仰面笑道:“不是说没工夫来吗?怎么又来了?”
他脖子上狐狸毛很厚,扎到鼻尖,有些痒痒的,她揉了揉鼻子,娇嗔一句:“还以为还等到年后给你拜年的时候才见,正好收你的封红。”
周临渊低头,瞧着她终于有些丰润的面颊,淡声问:“封红没有,金陵大萝卜要不要?”
虞冷月眼里藏不住欣喜。
很快,她不信地问:“可是现在运河有的路段都结冰,金陵的船过不来,陆路也难走,真有啊?”
“吱呀”一声。
顾豫抱着两个坛子,用脚拨开门进来,轮廓分明的脸,十分冷厉,朝虞冷月微微点头,问道:“掌柜,放哪里?”
虞冷月见那坛子不轻,就指着后院说:“放厨房。”
免得她再搬过去。
顾豫轻轻松松搬着两个坛子,往厨房去。
厨房也燃着灯,今天正好轮到雪书做饭,她正在里面炒菜。
虞冷月关了铺子门。
和周临渊两人,在前厅说话。
她见周临渊坐下歇脚的意思都没有,问道:“急着走?茶也不喝?”
周临渊轻压下颌。
虞冷月不死心地问:“一刻也不能留?”
周临渊眼睛往柜面上一瞥,上面摆着账本、一本书,还有几张有字的纸,问道:“留下听你讲话本?”他唇边浮笑,指尖轻点在那本书页上,说:“这就是你说的,写夫妻之间的话本?”
本来没什么,被他这么一笑。
好像她看的是不正经的书。
虞冷月把书的封皮翻出来,挺直了腰杆子道:“我看的可是正经书!”
周临渊低下眼睫,的确是本正经书,是一本讲如何经商的书。
虞冷月凑到他耳畔,小声说:“你说的那种书,都是禁|书,我哪儿敢光明正大看,得偷偷在屋子里看。要讲也只能偷偷跟你讲……”
说完,还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周临渊长眉微蹙,声音低冷了些:“你真藏了那种书?”
私藏禁|书可不是小事。
何况那种书,讲的东西不知多下流。
难怪她总是……
都是照着书里学的么?
周临渊睨着她,语气里微含警告:“少看。看多了心术不正。”
虞冷月眨着眼:“那你快替我试试看,我的心还正不正。”
她的小手指,勾住了他冰凉的尾指。
周临渊轻笑一声,浅浅的声音从他喉结里溢出来似的,有些难言的意味。
她这样,心术正才怪了。
只是真的没时间停留,便只好放开她的手,道:“年底我再来,‘仔细’看一看。”
他的语气意味深长。
虞冷月咬咬唇,不再逗他。
她认命地把几张宣纸拿起来,趁着顾豫还没过来,展示给周临渊看:“帮我瞧瞧,雪书过就快过生辰了,我送她哪一幅画合适?”
周临渊很快抬眸扫过去,纸上列了好几副画的名称、特点、优劣和价格。
有山水,有花鸟画,还有人物画。
不是名画,但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周临渊指了一副山水画说:“这幅。”
虞冷月赞赏地点头:“我也最中意这幅。”一抬头,凝视着周临渊,眼弯如月牙:“则言,你生辰是哪日?”
周临渊目光微滞,久久不语。
恰恰好,是今日。
虞冷月见他不说话,便知趣地低下头,转身将纸放到柜面上。
生辰八字意味着一个人的身份。
她知道,这话原不该问的。
倏忽间。
她被人从身后抱住。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低低的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两盏茶的功夫,够你讲完话本吗?”
相思如潮,拥抱的温暖,短暂地阻断了汹涌的潮水。
虞冷月笑吟吟握住他横在她腰上的手,说:“够了。”
虞冷月勾着周临渊的手指,将他带去了自己的房中。
她拿出了一把剪子,和一叠红纸。
同他一起坐在窗前,认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