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姬倾莫就是那样淡漠的神情,仿佛她在他心目中什么都不是。
“娘,此言何意?”段赋问道。
“好了,赋儿,娘此行就是来看看你。现在人也见到了,娘就要回遂阳了。”南莲夫人显得很疲惫。
见南莲夫人不愿再多说,段赋只得作罢:“娘,歆儿这里还需些时日,门派里的事就麻烦娘和长老们了。”
“娘明白的,你好好照顾君歆,等她康复之日,娘会上苍剑为你提亲。”
闻言,段赋一把拥过南莲夫人:“多谢娘。”
南莲夫人的视线缓缓落在冰床上的君歆身上,眼里划过一丝怅然。
……
翌日,天朗气清,段赋亲自送南莲夫人出了冰洞,目送她打开虚空离去。
段赋收回目光,就察觉身后有人极速的朝他行来。他一回头,就被姬老头抱着正着。
“哎呦,大孙子哟,那臭婆娘可算是走了!你也想死爷爷咯。”
段赋稍稍推开,道:“姬老宫主——”
“你叫我什么!”姬老头当下横眉而对。
段赋改口道:“爷爷。”
“哎!哈哈……”姬老头听到这一声爷爷,只觉得浑身通泰,笑得顿时合不拢嘴。
“好好好,赋儿啊,乖。爷爷看到你啊,就想到你爹,你爹要是还在,看到自己的俩个儿子都这般出息,一定会欣慰的——”说着说着姬老头就眼含热泪,背过身去。
段赋问道:“我爹他是怎么死的?”
玄演宫那位姬倾莫宫主的事迹,他自幼就听过,当时只是感叹这修仙界看似一派祥和,可这片祥和底下,不知有多少修士道心已失,心怀叵测。
当年这位姬宫主不谙世事,被那么多有心之人欺骗,出了这许多祸事。
门中前辈授课时,还常常以此为例,告诫遂阳弟子出门在外,务要提高警惕,切莫轻信人言。
可当此时得知,这位姬宫主是他的亲生父亲时,段赋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一时难以言喻。
姬老头眼神微闪,道:“还能怎么死的?出门历练,祸福旦夕。死前也不知道见过你们兄弟二人没有。”
“那他,和我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段赋并非不相信自己娘亲说的话,只是觉得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毕竟他爹给世人的印象便是涉世未深,惨遭毒害的无知修士罢了,也并未什么始乱终弃,移情别恋的传闻。
姬老头来了一句:“他们之间的感情,你问爷爷,爷爷问谁?”
见段赋沉默,姬老头又道:“哎,爷爷当年甚少去管你爹的事,不过你爹临死之前回来与爷爷见过一面。爷爷觉得他是真心待你娘的。”
“那他为何会与西极女魔镜游花牵扯不清?”
“你说谁?”姬老头瞪大了眼。
“西极女魔——镜游花。”段赋重复一番。
姬老头转过身来,没有让段赋看到他眼底的落寞,只听他道:“这话也是你娘告诉你的?”
段赋不语。
姬老头道:“不说就是默认了,呵,你娘若非骗你,那她就是个蠢的。”
“爷爷——”
姬老头道:“你听说过你爹的事,难道就没有听说过你爷爷的事迹?”
“听说过一些。”段赋回答,毕竟玄演宫在天楚如此特殊,他身为遂阳派掌门,对这些门派虽说不上知根知底,可也不会一无所知。
姬老头道:“那你就该知道你奶奶便是魔族中人,她是魔尊之女,那镜游花论起辈分,你与溯儿都要喊她一声‘姑姑’,所以你觉得你爹能和她有什么关系?”
段赋微愕:“也就是说我娘是误会了?”
“你娘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
段赋略一思索,便将南莲夫人所言一五一十告之姬老头,若是这其中真有误会,他也不想他娘带着怨恨一直这样下去。
却不想,姬老头听了那些话,反而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才道:“既然这是你爹说的,那就不会错了。爷爷是没想到,你爹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哎,都是爷爷的错啊,教出了这么个薄情寡义的家伙。要不是他死的早,爷爷一准把他抓起来狠狠教训一顿。”
姬老头说完就负手,朝冰洞的方向走去。
段赋立在原地,总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虽然姬老头口中说着责骂的话,可却一点都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眼神中还有些许难以掩饰的哀伤。
还有他娘也是,说着他爹是负心汉的事,可情绪并不见激动,仿佛只是告诉他一个故事而已。
所以,他娘和爷爷,到底隐瞒了什么?
这时,冰洞外姬老头的喊声唤回了段赋的思绪。
“赋儿,你还站着那干什么?这冰天雪地的也不请爷爷喝杯茶?”
段赋闪身而至,挥开冰洞禁制,引着姬老头入内。
姬老头踱步入内,入眼的就是一座万年玄冰床,床上还躺着一个白衣女子。
姬老头眼一亮,转身揶揄的看了段赋一眼:“哟,大孙子竟还金屋藏娇?你这可比那臭小子出息多了。”
段赋脸微红,却有些失落道:“爷爷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