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咱妈这不是生病,估计……”姚舒华凑近姚舒兰,把声音压得极低,“……怕不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不找大仙给看看吧。”
姚舒兰蹙着眉头看向她,一脸惊诧。
“大姐,你可是部队团级干部,怎么能信这种东西!”
“嘘,你小点声。”
姚舒华紧张地瞥了姚老太太一眼,见她仍是呆呆地靠着床头坐着,才放下心来。
“这不能信,那不能信的。那你说,咱妈现在这个模样,怎么办?就看着不管吗?”
姚舒兰摇摇头:“我还是觉得咱妈的情况,绝对是受了某种强烈刺激。要是能知道刺激来源是什么,或许能找到方法,让她好转过来。”
“废话!”姚舒华翻了个白眼,“要能知道原因在哪儿,咱们还用搁这儿犯愁吗?要我说,还是找大仙看才最靠谱。”
两姐妹谁都说服不了谁,最后姚舒华气哼哼地一甩手,摔门出去了。
姚舒兰坐在病床边,一双眼没离开过床上的姚老太太。
她忽地想起来,曾听一个学医的同学说过,人的神经系统受伤,有一定几率会产生语言功能减退,病人萎靡不振的状态。
而且神经系统受到的伤害,一般检查手段排查不出来,必须去专门的神经科进行检查。
姚舒兰越想越觉得自己母亲的症状,和同学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究竟有没有这种可能,是神经系统出现了问题呢?
得赶紧问问同学去。
她冲动地一下站起身,刚想走忽地又停住了。
一激动,她差点忘了自己这一走,病房里可又剩下母亲一个人,那太危险了。
尤其老太太目前状态特别不正常,万一再出事,那可就严重了。
姚舒兰想了想,最后又坐回到座位上。
这时,姚老太太的视线却忽地从窗户上,移了过来,最后落在姚舒兰身上。
见她突然有了反应,姚舒兰惊喜地站起身,俯身过去扶住了她的后背。
“妈,妈,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连日来对外界刺激都没太大反应的姚老太太,终于给出了回应。
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挺好,别担心。”
太久没说话,她嗓音略微沙哑,但语气很正常。
“妈,您这不言不语的,可真把我们担心坏了。”
尽管姚老太太做了许多错事,可毕竟是自己亲生母亲,她出现问题,作为女儿姚舒兰还是很担心的。
姚老太太长喘一口气,眼神明显比之前有生气多了。
“我就是那天摔了一跤,不知怎地这两天脑子里晕晕乎乎的,这会儿才觉得好些了。”
“那就好,那就好。”
姚舒兰觉得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妈,您要不要喝点水。我去给您倒杯水吧。”
“不用。”姚老太太干枯细瘦的手猛地挡住了姚舒兰,“我不想喝水。”
“那您要吃点东西吗?这两天您都没怎么吃东西,一定饿坏了吧。”
“吃东西?”姚老太太停顿了下,接着连连点头,“要吃的,要吃的,你赶快回家,给我熬一锅鸡汤拿过来,我想喝鸡汤了。”
姚舒兰愣住了。
她本意是想让护士帮着去食堂,打点软糯的米粥拿过来,哪曾想老太太一张口就要喝鸡汤。
“妈,您看咱们晚上再喝吧。现在您身边没人,放您一个人在病房,我放心不下。”
姚舒兰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哪知姚老太太一竖眼,发起脾气来。
“不孝的东西!难道我想喝口鸡汤都不行?我就要现在喝,赶快回家去煮。”
太了解自己母亲的性格,她想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想要的东西,也一定要得到,才舒坦。
今天这鸡汤若是喝不到嘴里,不知一会儿还要如何闹呢。
姚舒兰重重叹口气,母亲精神状态才刚好转,就又开始作上了,她简直没办法。
纠结了片刻,在姚老太太不耐烦的催促下,姚舒兰最终无奈地决定,自己回家熬鸡汤,让护士过来照顾老太太一会儿。
姚舒兰走后,小护士才刚进门,就被姚老太太给支使的脚不沾地,打发去买隔着军区医院两条街开外,一家包子铺的猪肉芹菜馅包子了。
待病房里再度恢复安静,姚老太太确认四下里无人后,蓦然间眼神变得森冷无比。
她的不正常依然是装得。
最初两天,她的确被吓坏了,真的开始精神恍惚。
可潜意识里,她牢牢记住一定要严守那个秘密,绝不能说漏嘴,恍惚中她下意识地紧闭着嘴,让自己一言不发。
两天后,姚老太太的状态就已经恢复正常,可她依然保持着沉默。
但平静的表象下,她脑子里却在一遍遍地回放着那天病房里的一幕,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不可能是那个人的,不可能!
虽然容貌看起来相似,可毕竟过了十七年,多年前的记忆早已在她脑海里模糊。
那天冷不防之下,她才被惊吓到。
可如今冷静下来想想,她又觉得整件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