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大人已经让人探查多日,却不见皇后娘娘下落。而望月楼底下,又探出有密道,臣斗胆猜测,或许娘娘未必不是自行离开。若是娘娘当真要走,为躲避陛下,那必然不可能留在周国。陛下若不自立,又如何能够在最快时间内找到娘娘?”
“够了。”
谢欢的话,说的温谦克制,字字诛心。谢雪斐没有耐心再听下去,冷声喝止。且觉得他极为厌烦,语气也带着暴戾。
“滚!”
谢欢愣了愣,见他仍旧是听不进去,只能摇头,而后转头缓步离开。背影无不失望。
而谢雪斐,仍旧让人大肆寻找,且因为谢欢的话,让人寻找的范围,拓展到各国。
在山上的日子平静而温暖,时间也过得很快,很快便到了四月。
叶渃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燕凝同样在山上待到了四月,眼看着叶渃肚子越来越大,走路都有些不便了,她也有些担忧。
大概算了一下日子,她边思索着,边去看叶玖有没有回来,他这人说去找个接生的稳婆,可是,似乎并没有找到。
就这么想着,游魂一般往外走。
外边绿草绿绿,阳光带着些许热度,落在皮肤上,也带着些许热感。幸好山间的风凉,风一吹,周围的的热气,便仿佛鬼怪遇到神仙一般,瞬间逃遁。
刚往外走几步,就见到高大的柿子树后边,叶玖白色的挺拔身形,从树后出来。
燕凝见他独自一人回来,诧异问道:“你怎么自己回来,不是去寻稳婆了吗?”
叶玖眉头深蹙,边行边走:“这县城之中,有人在查城中稳婆去了何处为何人接生。”
燕凝觉得奇怪:“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叶玖却不语,边沉思边往里走。
燕凝连忙追上去,拍了拍他肩头:“寻玖你倒是把话说清楚。”
寻玖似想到了什么,脚步骤停,回眸看向她,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道:“我似乎记得,公主当初好心为人接过生。”
燕凝幼时就爱倒腾草药,也学了几分皮毛。一年前认识寻玖时,路上遇到一个马上要生的女子,便大着胆子给她接了生。
虽然那时候母子安然无恙,但弄得手中沾了不少血,燕凝还是有些阴影的,自是不愿:“本公主拒绝。”
寻玖也没强迫她:“那只能我自己来了。”
燕凝:“???男女授受不亲。”
寻玖:“公主又不愿意帮忙,那我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妹妹出事?何况医者眼里无男女。”
燕凝语塞,嗫嚅了好一会儿,终于勉强答应下来:“那那那,好吧……”
她答应,是有两个理由。
一是,不愿意自己喜欢的人为别的女子接生。二是,觉得哪怕是兄妹,寻玖为叶渃接生仍旧是不妥。
燕凝心中仍在忐忑不安,却不知,一旁的寻玖,唇边已经逸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不到万不得已,他自然是不可能帮忙。
二人这里刚商议好没几日,叶渃那里,便有了动静。
几日后清晨起来,叶渃突然肚子痛,捂着肚子便坐在床边,脸色发白。
燕凝知道她马上就要临盆了,自然是小心关照她。进来时见到她坐在床边神色痛苦,便知道应是快要生了,连忙扭头去催守在外边的丫鬟多多:“快快快,你快去取热水剪刀来。”
接着又迅速地关上了房门,等着给叶渃接生。
而在离这里数百里的大周,此刻正下着雨。
雾雨蒙蒙的,砸在屋顶上,落在心里。
谢雪斐最近都无心做别的,要么是等叶渃的消息,要么是躺在床上睡着。
窗外的雨打着芭蕉树,把白色的栀子花的花瓣也打落在地上。没有困意,谢雪斐便走到窗旁,一转头,似乎见到雨雾蒙蒙的门口,似乎立着一个白衫的女子。
女子身姿纤细,貌比仙娥。
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渐渐有些枯萎的心,如同干涸田地里没有了生机的花木突沾雨露,他没有情绪的黑眸,也焕发生机。
唇边带上喜悦的笑,他轻唤了一声渃渃,便像孩童一般追了出去,高兴得仿佛得了糖。
绵湿的雨水落在他的身上,他没有察觉,追着那抹影出去。
可追上之后,手刚摸上那抹影,那抹影便消失了。如同许许多多个梦里一样,留下他空寂寂一个人。
凉凉的雨落在身上,谢雪斐一身白色中衣,满目模糊,独自立在雨中抬头望天时,看到的天,都是灰暗的。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他渐渐清醒。他往后的日子里,可能再无她。
而此时,另外一边,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随着春日的温暖,响彻天空。
寻玖坐在树上等着,看着日头越来越热。只觉得女子生子,实在是有些久。
这想法刚冒出来,就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声。
他扭头看过去,接着,就见到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