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出门了。
何田和易弦坐在炉子边,烤了烤火,再想想做了一小半的冰瓦暖房和未来能收获的新鲜蔬菜,心里美滋滋的。
虽然只盖上了一小半,但是易弦的设想目前来看相当成功,冰瓦结实透亮,不透风雪,跟玻璃没什么两样。
暖和了一会儿,何田让易弦剥掉豆角的筋,掰成两段,再给土豆削皮切块,把一块烟熏排骨也剁成小块。这块排骨昨天就拿出来了,在盆里泡了泡已经软了很多。
何田取了三杯面粉,又加了一杯在集市换来的玉米面,放上酵母和水,一小勺糖,揉成面团。
然后,她往炉子里加了两块柴,等火旺了,锅中放上油,炸了几瓣蒜,一把葱,放进去排骨、土豆、豆角,翻炒一阵,加上一碗水,又从炉膛里夹出一块柴,小火慢炖。
何田教易弦做馒头,把面团放在案板上揉成粗粗的长条,均匀切成八个等份,就得到八个长方形的小馒头。
小馒头这次没有放在蒸笼上蒸,而是在底部涂了点水,粘在铁锅边上,盖上锅盖。炖排骨时的热气慢慢就把馒头给蒸熟了。
二十分钟后一掀锅盖,锅边一溜饱满的玉米面小馒头,锅中间是殷红的烟熏排骨块,绿油油的豆角和金黄色的土豆。
易弦是第一次吃玉米面蒸的馒头,虽然何田加了三份面粉和一份玉米面,但是蒸好的馒头金灿灿的,玉米面的小颗粒嚼起来格外香,蘸上炖排骨的汤汁,满口鲜香。
窗外又飘起雪花,林中的树木枝头像盖着棉絮,而他们的小屋屋顶像盖着一层厚棉被,烟囱中升起袅袅白烟,窗子的挡板缝隙中露出温暖的黄色灯光。
这个冬夜,静谧极了。
这场雪又下了一夜,到了快天亮时才渐渐停下。
易弦打开门, 把扣在窗外的木板拉开, 何田往窗外一看, 院子中两棵树间挂的晾衣绳上积了快二十厘米的雪。
她昨天晚上一直担心积雪会吧窝棚压坏,赶紧升起火,烧上热水,就去帮易弦铲雪了。
经过这场大雪,山涧是彻底冻上了,水缸里的水也快用完了, 待会儿还得赶快到山下的河边取水。
两人一起合作,把鸭兔窝棚顶上的积雪铲掉,堆在门前,用木板铁铲拍成雪砖,缠上一层干草,挨着墙根堆起来。除非奇迹出现,天气忽然又转暖,这层雪砖到明年开春前是不会融化的。雪是很好的隔热材料, 鸭兔窝棚的墙只是一层芦苇席,实在单薄,外面堆上一层雪砖,能帮助把宝贵的热气给留在窝棚里,提供给下蛋的鸭子, 和更加臭臭了的兔兔。
打扫鸭笼兔笼的时候, 何田又捡了一颗蛋, 还热乎乎的。
两人趁着雪还没冻硬,只喝了几口热水,就赶快拿出扫雪的工具扫雪。
扫雪的扫把是个硕大的木铲,铲子上的木板有四十厘米宽,先一人一边,把房顶的雪铲下来,再在雪地中推出一条路,把路上的雪堆在两边,房子墙根,树下。之后,还要从窝棚里抱出干草和小树枝,撒在路上,再撒一层掺了草木灰和木炭碎屑的沙子。
何田把大米从它的窝棚里放出来,领到菜地边上,让它自行寻找食物。地里还有好多菜叶菜根,没来得及收起来,大米用鼻子在雪里拱来拱去,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些萝卜缨子,开心地啃起来。
易弦正扫着雪,突然叫了一声,“哎呀,那几只鳖呢?”
何田这才想起来,再往池塘边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池塘,只剩下一片雪地了。
山涧、池塘、霸王坑全都白茫茫一片,远远看去平平整整,要不是霸王坑外面那层石头墙,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什么。
何田和易弦赶紧推着木铲,开出一条到池塘边的路,再叫上小麦,在雪里找了一会儿,找到了那三只鳖。早就冻得梆硬,不知道是死是活。
易弦用一个破竹篮把三只鳖提到了大米的窝棚。放在墙角,先盖上一层干草,再盖上一层沙子。
他担心把鳖放到鸭兔窝棚,气温过高,鳖从冬眠中醒来,万一一命呜呼岂不是很可惜。
要叫何田说,这完全是多此一举。野外的鳖不也是在白雪覆盖下冬眠么?就是温泉山谷,草地上背阴的地方也有积雪呢。
但是易弦不管养什么都有一颗慈父心,生怕他的鳖冻死,最后还抱了个大陶盆放进大米住的窝棚,把鳖又挖出来,放进陶盆里,重新盖上干草和沙子。
何田说,“放在陶盆里就行了,不怕大米踩扁了它们,还盖什么干草沙子啊。”
易弦还挺有理的,“这不是在模仿它们的野生环境么?”
何田闷笑一声,“你想的真周到。好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咱们还好多活儿要干呢。”
苗圃上积了雪倒好处理,两个人一起把草帘子连着雪卷起来往下一抽,雪洒掉,再重新盖上帘子就好了,但这不是常事,而且,苗圃里的作物门非常争气,下了这么大的雪,气温骤降到零下十度左右,黄豆藤、豌豆藤、豆角都还绿莹莹的,只有靠近边缘的地方叶片冻蔫了,一碰就变成一滩绿色的软泥,其他地方都还挺精神的,土豆的叶子也一样生机勃勃,还开着花,再用竹铲子挖开土,土也没冻硬,土豆的块茎也没冻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