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呢?买的人太少,赚不了什么钱。我们家的书大多数是祖传下来的,有些地方坏了,就得手抄一页补上,还有的是机缘巧合跟人家用别的东西换来的。还有……”她笑得有点狡猾,“从前有个皮货商人,可喜欢我奶奶了,我奶奶就让他每年带些书来,我小时候看的书,好多是这么来的。”
“美人计!”
“说什么呢,这叫人格魅力。”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返回果林,继续摘果子。
这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即使果树上枝叶繁茂,一直抬着头,过了一会儿就会被晒得眼花,满头汗水都要流进眼睛里了,戴上斗笠吧,又会遮挡视线。
易弦用柳条编了两个柳条圈带回去,戴在头上能稍微遮点太阳,又不能挡住视线。
到了樱桃树下,易弦伸着竹竿绞果实,何田拍拍他手臂,“这些还没熟呢!”
他捡起这几串半红半白的樱桃,笑嘻嘻插在何田头上的柳条圈上,“我知道。”
何田愣了愣,笑了,把头上的柳条圈摘下来,“真好看。”实际操作能力放在一边不提,易弦的审美水平是毋庸置疑的。
易弦抿唇一笑,又摘一串樱桃点缀在柳条圈上,“现在你戴的是花环了。”
他们又摘了挺久,樱桃终于装满了竹筐,高高堆起一个小尖儿。
成熟的樱桃散发出香味,引来了几只果蜂,何田用一块布巾蒙住筐子,不让它们叮咬。
易弦稍微有点遗憾,要是几个月前来到这里,风景一定更美,杏花樱花挂满枝头,草地上也铺着一层花瓣,他和何田就能坐在草地上野餐。
明年,明年一定要忙里偷闲来赏一次花。
划船回家的一路上, 何田一直垂着眼睛不说话, 脸红红的。
易弦倒是一直微笑着, 就算何田不理他, 他还是乐呵呵的,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美好而新奇。
“哎你看好大一只红蜻蜓, 翅膀还是金色的,真漂亮呀。”
“夕阳照在水里真好看。”
“这里一定很多青蛙吧?你还想抓青蛙么?”
终于,何田忍不住了, 皱着眉瞪他一眼,“你怎么话这么多?”
易弦笑得眼睛弯起,“那你怎么不说话?”
何田脸一红, 不理他。
没想到, 他过了一会儿,又说,“我话多, 是因为吃了蜂蜜高兴的。”
何田一听“蜂蜜”这两个字,全身的血都往脸上涌,她“嗷”地叫了一声, 松开船桨捂着脸。
易弦愣了一下,想笑又不敢笑, 抿着嘴,轻轻捡起何田扔下的那只桨, 架起双桨, 慢慢划着船。
跟何田住了一段时间后, 他就发现她虽然住在深山,但却是很有些“娇气”的。
娇气的人是什么样的?
很多人对“娇气”这个词有误解,以为娇气的人吃不了苦,一旦物质条件达不到他们的预期不是不断抱怨就是自艾自怜,其实正相反,哪怕物质贫乏,“娇气”的人的生活不会因此过得粗糙,依然充满情趣。
这是易弦从何田家冬天也要放上干花装饰,还有她用风干的莲蓬插瓶时看出来的。
这样的人,内心世界是很丰富的。换句话说,他们心思细腻,情绪敏感,对情感生活的要求很高。同样的一件事,普通人的感受可能就像往茶杯里投了一勺砂糖,可对他们而言,也许是从山顶滚进河里了一块巨石。没准还可能是一场雪崩。
比如现在,何田表现出的害羞是易弦没法理解的。
除了害羞,她好像还有点生气,还有些可能她自己也无法理清说明的情绪。
易弦没什么和同龄异性相处的经验,只能凭着感觉来了。
划了一会儿船,他小声问她,“你生我的气了?”其实他并不觉得何田生气了,他没有预警的亲吻,确实吓了她一跳,也让她羞涩,但她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挣扎推拒。
何田摇摇头,双手放在膝上,侧着身,把脸扭在一边,低头看船舷边的河水。
看到她摇头,易弦立刻高兴了,再划了一会儿船,又问,“那……你不喜欢我那样对你?”
他等了好一会儿,心跳越来越沉重,眉毛都要皱起来了,才看到何田又慢慢地摇了摇头。
这下,易弦心花怒放,简直就想放下桨扑过去抱住她,就在这时,只见何田微微转过脸,小声说,“我……喜欢的。”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易弦哪还能按捺得住,小船被他晃得乱颠,何田吓得抱紧蜂蜜罐子大叫,“船桨——船桨要掉下去了!”
易弦被何田含羞带怒地一看,不敢再搞事了,笑嘻嘻握住船桨,用力扳桨。
到了家,这时快九点了,两个人都饿了,何田出门前和好的面团已经膨胀起来,她在手上涂了油,再把面团揉匀,准备做点宵夜。
“我们吃什么啊?”易弦含着笑问。
“红糖火烧。”何田板着脸回答。
他积极地要求帮忙,围着何田走来走去,就像何田身上有磁铁把他给粘住了似的,一不小心,还踩了小麦的爪子一脚,小麦疼得叽哇乱叫,他又赶紧蹲下来抱抱小麦,“哎呀呀,对不起,对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