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定海是华夏近五十年来综合评定最高的斩鬼师,这手记记载了他从业近二十年的反思、绝活和技巧,多少人求着还看不到,你说是烂纸?”
“脸面很大啊。”
明越也有点不开心,“君哥,你知道的,我从不骗你。”
“这确实是老爹的字。”
君蔚然完全不搭理和稀泥的明越,他双眼发红,紧盯着明业:“我父亲也是上世纪知名的斩鬼师,我君家也不是岌岌无名,凭什么他明定海的话就是真相,我父亲的就不是?”
“他有手记,我家也有。”
“当年帮着镇压地府内乱的名字也有君远山一个!”
糟了。
雷炸了。
明越心中棘手,她本意是想太太平平撮合老哥和君蔚然吃个饭,吃开心了再说开一下,别的可以不澄清,至少不要再让父亲背着“疑似坑害密友”的罪名。
结果现在可好,君蔚然完全没扑中重点,一头扎进了“为父亲争名”的陷阱里。
说什么好啊。
这看重名誉的个性,还真是一脉相承。
明越叹气,名声有什么重要,毁立都轻而易举啊。
君蔚然怎么就想不明白。
老哥也是怪异。
平日里冷淡得不行,今天却话赶话做点炮手,怕不是故意的。
……明越是无法理解一个兄长看待生妹曾经爱恋小子的心情滴。
明业职业性假笑:“是啊,有他君远山一个。”
“金大、帝大、湘大,还有各斩鬼师协,各地功勋的名字都该有。”
“阴阳界的平复本就是大家的功劳。”
君蔚然咬牙道:“不对。”
“我父亲的功劳是最大的,他帮着地府诛灭了那么多叛乱冤魂。”
“凭什么名声都是明定海的。”
说完,他甩开明越欲拉他的手臂。
明业眼神钩子似的。
“自以为是的美化是病,君家小子。”
“且不说宰了地狱几头鬼在那种纷乱环境中算不算得上趁乱打劫,单说其他人,从没那家史料计算说,斩鬼王中王是君远山吧。”
“湘大斩鬼院的院长知道吗,当年杀了三千六。”
“帝大灵媒大类的执行处长,为了堵漏轮回池,眼睛都瞎了,人家说什么了吗?”
“就你家,做的事不多,折腾得风最大,满心以为全天下就你一家斩鬼师开天辟地了是吧?”
“肚量小被气死了,反倒来痛恨别人肚量大,我活了这么久,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这种道理。”
明越着急,“哥!”你别点炮了!君远山没那么不堪!
明业看她一眼:“你闭嘴,踏实喝粉丝。”
君蔚然:“胡说!”
“当年去请李家的愿符,是我父亲的主意!”
“愿符是平复地府内乱的关键!我知道!”
明业凉凉道:“能耐啊,不是放空炮。”
“那又怎样?愿符折腾黄了明家和李家的关系,你不知道吗?”
“怎么,功成名就了,觉得那是自己的功劳,那要是愿符当年没出奇效,你爹是不是还要在日记里长篇大论的甩锅,说明李两家交恶和自己一点关系没有啊。”
君蔚然气地满脸通红:“你放屁!”
明业挡住打算插嘴的明越,预备今天代替长辈好好修理君蔚然:
“我放不放厥词无所谓。”
“我只知道,顶着压力去借愿符的是明定海。”
“愿符神效反噬硬生生承受的也是明家,和君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说到这里,明越也停住了。
明业说的对。
其他她都可以忍着君蔚然发脾气,但是涉及愿符导致的明家父兄丧命,她不打算偏帮君家一个字。
君蔚然还不服气:“你又知道什么?”
“好的主意就是成功的一半,内乱平的那么快,可想而知愿符能量滔天。”
“我父亲为何不能有姓名。”
平的快吗?
平的一点都不快。
甚至直到几年前,明业还专程去往帝都李家托情,怕自己组建轮回池不力丧了命,明越无人照料。
这些,可都是地府内乱的遗祸,绵延二十年。
明业慢条斯理从筷子笼中抽出一根:
“君蔚然,你是不是觉得,地府内乱就是一场闹剧。”
“愿符出来了,一切就了了?”
君蔚然没说话。
但他的神情讲的明明白白。
“可笑。”
“怪不得君家那会疏远明定海,跑的比兔子都快。”
“向来是觉得,跟着烂好人明定海牵扯进地府大祸中,太危险了吧。”
“后面明定海对着愿符三许愿,三年厮杀,拯救轮回,偷渡阎王的事情,你父亲真是一个字都没在手记中提啊。”
“了不得,真是了不得,抱残守缺到这个地步,没被阴德亏死,太稀罕了。”
君蔚然发怔,生气都没来及:“什么,什么偷渡什么?”
明业抱胸,闭口不言打量君蔚然,笑了笑:“君远山小肚鸡肠,英年早逝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