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将近一个日夜的雨终于在黎明前停止, 没过多久,旭日便自地平线缓缓升起。
暴雨过后, 今天又即将迎来一个晴朗的天,然而气温却不像先前那般炎热。
夏天正在悄然过去。
外面逐渐变得喧嚣,光线昏沉的卧室中却始终安静如初,直到床头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一只手从被窝里探了出来,略显粗暴地抓过手机,放在耳边——
“什么事。”低沉的声音还有些初醒的沙哑。
把自己整个都埋在被子里的咒灵听到动静,轻轻蠕动了下, 然后更深地蜷缩进他的怀抱。
五条悟下意识地紧了紧抱了一整夜的手,听着耳边的听筒传出一道含着怒气的女声——
“哈?你问我什么事?!”庵歌姬不可思议地叱问, “你不会说你是突然失忆了?拜托五条你放我鸽子也找个像样点的理由好吧!”
五条悟睁开眼,隐约想起自己昨天似乎的确和庵歌姬约了今天见面,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距离约定的十点已经超过了近半小时。
“嗯……”五条悟毫不费力地就随口编了个理由, “我突然生病了, 可能今天出不了门, 不然你到我家来谈吧。”
“你生病了??”庵歌姬一愣, 最强会生病?不过听声音确实有点哑?
“你生了什么病?让硝子来帮你看看?”
最强生病可不得了啊!
“那倒不用, 我休息一天就好了,可能昨天淋到雨了吧。我把定位发给你,你打车过来吧, 我报销。”
“呃,好吧。”庵歌姬下意识地应道, 正想挂电话时,她突然听到另一道有些朦胧的像是没有睡醒的声音远远地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谁要来啊?”
“歌姬,有些事要跟我说, 你想睡就继续睡,我不出去。”
五条悟的这句话刚落,通话就被对面掐断了,与此同时,庵歌姬收到了一条定位。
庵歌姬:“……………”
生你个大头鬼的病!还淋雨?!有无下限术式这混蛋淋个哪门子的雨!别是得了什么纵yu过度的体虚病吧!那还真是没救了!
庵歌姬面目逐渐狰狞,气得差点捏碎了手机。
……
气归气,但好不容易来东京,总不能白跑一趟,所以庵歌姬最终还是顺着地址来到了五条悟的家。
她按下门铃,没过多久,门便开了,门后是穿着居家服的五条悟,一副刚起床的样子。
“拖鞋给你放那了,想喝什么冰箱自己拿,请自便。”说完他就走了。
庵歌姬:“……”
当五条悟在餐厅吃完自制的三明治,端着没喝完的咖啡牛奶来到客厅时,庵歌姬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正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
“这么多?”
“只是一部分,都是一些不让带出去的旧档案,我拍照后打印的,其余的都在这里。”庵歌姬又从手提包中掏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五条悟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资料翻看,发现都是些历年出任务的事件归档,他没细看详情,粗略地翻过数页后,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个共同点——
这些都是同一批人的任务记录,而这些人最后几乎都殉职了,极少数的则选择了转业。
“这怎么了?”五条悟问,“这些人有什么问题吗?”
咒术师本身就是一项危险的职业,所以几乎每年都会出现意外,导致一些不期望的死亡。
“不是这些人有问题,是这些数据有问题。”庵歌姬说,“这些都是三十年来‘离开’高专的人,我整理完后做过统计,发现每年的比例都在上升……说起来这不是你让我调查的吗?为什么你一副很困惑的样子?没睡醒?”
五条悟:“……”
“调查一下过去三十年高专死亡或离职的咒术师”这事是当初太宰治提出来的,虽然五条悟不是很明白找内鬼跟调查旧档案有什么直接关联,不过既然是太宰治的要求,他就一股脑地将这个任务转述给了庵歌姬。
“……没有,我只是在想这些数值的变化应该很细微吧,否则早有人察觉不对了。”
“嗯,确实,既然咒灵的数量每年都在增长,那么咒术师的死亡率会有所提高也在情理之中。可如果,”庵歌姬说着声音一沉,“这些增长都是人为导致的呢?”
五条悟喝咖啡牛奶的手微微一顿,下一刻,他的眼神变得极其可怕,看得庵歌姬明知他针对的不是自己,却还是心中一颤背脊发凉。
“你最好有足够的证据。”
……
太宰治下楼的时候,客厅里正认真看笔记本屏幕的五条悟和庵歌姬起初都没察觉,他歪头打量了下沙发上坐在一起的两人,一声不吭地转身去了厨房。
五条悟忽然捕捉到了一些轻微的动静,立刻做了个手势制止了庵歌姬的解说。
“太宰?”他唤了声,起身走向厨房,“起来了?”
“嗯。”太宰治拿着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