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瞒着。
“做买卖?”
沈迁“嗯”一声,转头指着桌上的酒坛子,道:“前些天我们酿了些高粱酒,他们过来拿。”
众人看向堂屋桌子上的坛子,确实跟那些人搬走的一模一样。
只是又被这个消息砸得忍不住惊呼,“你家竟然会自己酿酒?”
沈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点了几个关系还不错的人的名字,问:“还剩下不够一坛,他们没要,你们要不要进屋尝尝?”
陆大柱是第一个被点名的,他又喜欢酒,跟沈迁对了个眼神后,就笑着道:“我现在就回去拿碗。”
沈迁没阻止,他们家是有不少碗,可要是拿出来给大家喝酒,到时候大家喝完酒,拍拍屁股走人了,他们还要冻着手洗碗。
被沈迁点名了的,一个个都跟着陆大柱离开,回家拿碗或杯子了,有一个没被点名的,厚着脸皮道:“沈迁,我也想讨口酒喝。”
“我以为叔你不爱喝酒,”沈迁笑着道,“既然喜欢喝,叔快回去拿碗吧,到时候一人少喝点,都尝尝。”
他今天好说话得很,好几人打了声招呼后,就回去拿碗了。
不一会儿,拿碗跟杯子的人都回来了,好几个还带了酸萝卜酸藠头,或者是酱菜。
笑呵呵地道:“有酒怎么能没有小菜。”
碗跟杯子都放在桌子上,这会儿也没人想去火盆边烤火了,全都围在桌子旁边,看着沈迁打开酒坛。
解开麻绳,盖在坛子上面的油纸一掀开,众人就闻到了一股清冽的酒香。
沈迁用竹酒舀盛了一舀子酒出来,小心地倒进旁边的碗里。
他的手很稳,即便听到有人惊呼“这真的是酒吗,怎么看起来跟水差不多”,也没有将一滴酒洒在碗外面。
“你鼻子是长来好看的吗?这么浓的酒香都闻不到。”有人笑道。
“我这不是没见过这么清澈的酒吗?”那人也不恼,嘿嘿笑道,“看来今天开眼界了。”
“还得多亏了沈迁跟陆久。”
沈迁将每一个碗跟杯子里都倒了些酒,才收起竹酒舀,道:“大家快尝尝吧。”他又笑着说:“之后酿的酒多了,我们还想做附近村子的生意,到时候要靠大家帮我们将卖酒的消息传出去。”
“这是自然。”
说话间,已经有性子急的端起碗尝了一口,咂摸一番后,感慨道:“你们这酒肯定不需要我们帮你传消息。”
有人比他更性急,“你家还有这酒不,卖我两斤,我留着过年喝。”
“没有了,”沈迁道,“就坛子里剩的这点了。”
“那就把坛子里的这点卖我吧。”
“怎么不多酿点?”
“多少钱一斤,明天我老丈人生辰,你将剩的那点酒卖我吧!”
“我家还有两缸酒过几天就能好,大家买来过年喝的话不着急,今年家里就收了那么多高粱,一次不敢酿太多,怕酿坏了浪费粮食,酒的价格还没定。”沈迁一口气回答了大家好几个问题。
“怎么会还没定?刚才那些人不是买了十几坛走吗?”
“他们是用别的货物换的。”沈迁主动提起那三口大箱子。
他这样自然而然说出来,大家反而不好再问是什么货物,而且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酒吸引,尤其是尝过的汉子们,觉得这样的酒,就是拿绫罗绸缎来换也是应当的。
大家说说笑笑,沈迁给倒的酒多,有些舍不得现在喝完的,便留着带回去。
离开时又是一顿感谢。
康氏也厚着脸皮要了一碗酒,说要拿回去给沈庆平尝尝。
她一进屋,沈继峰就问:“打听到了没,那几人是去做什么的?”
康氏想起她问沈迁要酒的时候,村里人看她的眼神,板着脸将碗往桌上一放,“去他家买酒的。”
有几滴酒水从碗里撒出来,坐在旁边的几个人都闻到了酒香,沈继峰咽了口唾沫,“他们怎么会酿酒?”
没有人回答他,大家都有自己的猜想,前段时间附近那么多难民,有粮食又足够大胆的话,换到一些东西一点也不奇怪。
“我尝尝这酒如何。”沈继峰说着,已经用喝水的杯子从碗里倒了一点,浅抿一口,他脸上露出沉醉的表情。
沈麟也尝了一口,道:“能酿出这样的酒,他就是想过以前在京城那样的富贵日子,估计也不难。”
再看看他们,入冬了也没钱添新衣裳,一个个身上穿的还是去年的冬衣,离火盆稍微远点,就冷得直发抖。
“狼心狗肺的东西,”沈庆平道,“自己过着好日子,也不知道要孝敬长辈,这样的人,怎么能教好村里的孩子。”
沈继峰放下杯子,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他明白老爷子的意思。
沈迁能有现在在村里的地位,教村里的小孩读书功不可没,但是哪个父母,会愿意自家孩子跟一个不知道孝敬长辈的人学习,学得长大后也不孝敬他们了怎么办?
以前便也罢了,现在那边既然会酿这样的好酒,能有源源不断的银钱入账,要么就让他们也跟着过上好日子,要么就让大家都知道他不孝。
“你们是喝点马尿就忘了自己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