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寸土可以立身了!”
短须男子的语调沉重无比,他并不掩饰面上的忧色,一字一句,都沉重无比。
“事态还不至于沦落到那一步,之后种种,我自有主张。”
杜绍之宽慰了一句,便转身回屋,也不多言
白茅山峰头,已长满了齐腰深的蒿草,看着自家先生的背影在荒草中一步步远去,短须男子终是忍不住,再次开口。
“先生!”
杜绍之停下脚步。
“先生,那新任的大都督,究竟是何品性?!”短须男子遥遥一拜,大声叫道:“先生曾见过他,此人究竟是忠还是奸?他是要操持风云,还是要匡扶社稷?”
“品性?”
杜绍之将这个词轻轻念了一遍,旋即说出一句令短须男子勃然变色的话:
“他白术究竟是要争龙,还是要扶龙庭,这些我都难以揣测,以郑国如今的景况,除非是遇见圣人临世,这满朝的九阍虎豹,才能退离出中枢,还政于天子。”
“我们现在……”杜绍之默然叹息一声:“只能静待时机,无论那白术是争龙或是扶龙,于这朝堂形势,都不会更坏了。”
清矍的儒士大步远去,身形在蒿草中慢慢不见,唯有声音远远传来:
“若是想交好白术,拉拢他,依我看来,不妨先从你们小师妹这处下手,缓缓图之。”
“小师妹?”短须男子苦涩一笑:“先生这是要我去吹枕头风吗?堂堂伟丈夫,这事可有些难啊……”
……
……
……
此刻。
百千里外。
飞舟上。
“这个大包子要留着!”
两颊鼓鼓的谢梵镜突然伸手,拦住了橘猫探出的胖爪子,她声音含糊不清:“三师兄做的牛肉包子很好吃的,我要给留一个白术吃!”
“喵嗷~”橘猫不满的叫了一声,委屈偏过胖脑袋,咬住了一条鱼干。
“我们要回长缙吗?还是去柴桑?”
半炷香后,吃成了一团的橘猫懒懒趴在地上,四脚无力朝天,像条软绵绵的猫猫虫,它小爪子一动一动,再度用真炁拼成一组文字:
“我们去哪啊?”
“去金刚寺!”
谢梵镜咽下最后一口馒头,从地上高高蹦起来,明丽不可方物的女孩拍了拍小胸膛,骄傲昂着头:
“我要去找白术,让他看看,我已经不是小丫头了。现在的我,是大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