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不是愤怒, 而是想出应对之策。
吕布这么着急去军营干嘛?无非是着急调兵遣将,看来今夜注定不太平。
“陈泰!”
候在外面的陈泰应声而入,“陛下有何吩咐?”
刘谢将已经写好的手谕,“你速去将手谕交给伍孚, 让他立马调集军马, 将袁绍一干人等一并捉拿。负隅顽抗者, 格杀勿论!”
随后又拿出一道手谕,“把这道手谕交给城门校尉崔烈, 让他在今夜子时前务必将雒阳所有城门封锁, 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
袁隗临终前她曾答应过放袁氏一条生路, 但如今是袁绍先动手的,那就别怪她违背诺言。
这两道手谕已经送出, 雒阳就成了一个铁笼,袁绍在外面的帮手进不来, 他也出不去。
成王败寇, 就在今夜。
陈泰面色凝重接过手谕, 道了句“陛下保重。”便退出殿外。
吕布的并州军驻扎在雒阳城东十里外, 情急之下想要调集军马可得费些时间, 只要她够快封锁城门, 对方就进不来。
就算吕布再勇猛攻破了城门,那也为时已晚。
陈泰走后还没过半个时辰,殿外就传来隐隐约约的吵闹声,让刘谢更是烦闷。
实在烦得不行,她只好出了殿门,“深更半夜,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原本围成一堆的宫女内侍纷纷跪地, “奴婢该死,请陛下责罚。”
刘谢只是心里烦,根本没想过责罚他们,便让他们起身,“你们刚才在吵什么?”
底下的宫人心虚低下头,不敢回答,最后还是阿艾回道,“陛下,奴婢们刚刚看城南的天空有微微红光,都在议论是不是城北走水了?”
刘谢站在屋檐下看不见南边,便走下台阶到空旷处。抬头一看,果然如阿艾所说,确实有火光,而且还愈发明亮。
确实是走水无疑。
春季干燥,火灾频发,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只不过这次的火似乎有些大?
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这火起得过于凑巧了,不禁询问道,“北面是什么地方?”
“城北最外边住的都是百姓,再往里就是公卿大臣的府邸了。”阿艾答道,“看火光位置,约莫着是哪位公卿家走水了。”
说话间,突起大风,裹胁的灰烬如柳絮般落下,空气中也夹杂着燥热。
北边着火,如今又突起北风,火势正迅速朝皇宫蔓延,若真烧到皇宫,那北宫一众宫殿首当其冲。恰恰不巧的是,杨柔等众妃嫔都住那。
不行,她得去救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将所有人叫醒!”
被刘谢这么一吼,不知所措的众人才四散离去,刘谢也带着阿艾赶紧朝北宫跑去。
离北宫越近,空气愈发燥热,众人的惊呼声、敲锣打鼓声、嘈杂的脚步声乱作一团。
路上她还遇到带着禁军赶来救火的庞德,对方还喘着粗气,很明显是从其他宫门赶过来的。
见到刘谢,对方脸上全是担忧,“宫中混乱,末将这便遣人护送陛下去马都尉处。”
“马超在哪里?”
“马都尉此时正值守皇宫东门。”庞德回道。
庞德说得有道理,现在她不能出任何意外。情况紧急,容不得耽搁,“庞副尉,你务必要保证北宫诸位太妃的安全!”
“陛下放心。”说罢庞德便分了一队禁军将刘谢护送去皇宫东门。
刘谢到了东门,登上城楼,此时马超也在城楼上眺望宫外。
皇宫的城楼修得格外高,站在这里能将整个雒阳尽收眼底。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小半个雒阳已葬身火海。
皇宫内外,大家都马不停蹄忙着打水救火,但无异于杯水车薪。
照这个速度下去,不仅皇宫,整个雒阳恐怕都要烧成灰。
除了火势,刘谢更担心陈泰的安全,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将手谕安全送到……
“陛下,不能再等了,我们得赶紧离开皇宫,再从长计议。”马超道。
这场火气的悄无声息,等他察觉时为时已晚,如今已不是人力可控。若再不走,火烧过来,谁都走不了。
走?她现在能去哪?皇宫危险,外面也不见得有多安全。
但马超说得也没错,留在皇宫,就是死路一条。
“当下宫中禁军有几人?”
“五百人。”马超道。
禁军都是从各个军营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五百人,够了。
“留一百人将宫中所有人疏散至城南,你带剩下的四百人跟朕走。”刘谢道。
在走之前,她得亲自去会会袁绍。
随后她又下令将各个宫门打开,以作疏散之用,而她自己则带着四百禁军直奔袁绍府邸。
可是外面的情况比她想象得还要糟糕。
大街上挤满了逃命的百姓,每个人行色匆忙,他们很多连外衣都来不及穿,身上背着匆忙装好的包袱,里面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他们要去城南,而刘谢刚好去城北,在人群中逆流而上根本不可能。
看到刘谢和她的禁军,前面的百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