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谢本以为杨柔会惊慌、恐惧,可是她十分平静,平静得好像知道她会这么问一样。
杨柔冲她笑得十分温柔,“陛下可以永远相信臣妾。”
殿外的阳光透过门外的缝隙洒进了殿内,照在杨柔的身上。此时此刻,阳光把她分成两半,一半处于阳光之下,一半隐匿于阴影之下。
杨柔说,她可以,永远相信她?
看着杨柔坚定的目光,刘谢做了个决定——她打算相信她。
“臣妾自知您并非池中之物,但今日之事未免过于暴露锋芒,恐引他人忌惮,还望您不要再有下次了。”这是杨柔临走前跟她说的话。
事实证明杨柔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三日之后丁原就以寻找刺客为由,将她的皇宫翻了个底朝天。
谁都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刺客,丁原这么做就是在警告她。
在丁原搜查她的寝殿时,陈泰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她受如此侮辱,站出来阻拦,还将丁原臭骂了一顿,骂丁原时倒反天罡。
最后结果就是被丁原打了一顿,刘谢求情了,但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泰被打一百大棍。
刘谢看着陈泰愈发惨白的脸庞,拳头越握越紧,咬牙切齿道,
“与其费力翻找,丁刺史倒不如放一把火将朕这皇宫烧个干净,想必那刺客定葬身火海。”
丁原看着面色铁青的刘谢心中满意极了,“陛下严重了,臣连赃物都不敢私吞,又怎敢火烧皇宫?那后人岂不是要骂臣欺君?”
出了口恶气的丁原感觉神清气爽,在打完陈泰后便带着他的人走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刘谢赶紧上前查看陈泰的情况,当感觉到人还有呼吸的那一刻她松了口气,忙叫人把陈泰抬到偏殿去。
几个宫人手忙脚乱将陈泰放在木板上抬了进去,刘谢则回了正殿寝宫,把忙着收拾的宫人叫下去后,她从背包里拿出了急救包,这是这几个月抽到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刘谢拿着急救包马不停蹄去了偏殿。
她进去的时候宫人们正在忙着给陈泰脱衣服,后背的血肉早已和衣服混合在一快,大家只能将衣服剪掉,然后在小心翼翼将和血肉混合在一快的衣服慢慢撕下来。
场面之血腥看得刘谢龇牙咧嘴,但还是鼓起勇气上前,不过却被宫人拦住了,
“陛下万金之躯怎可来此污秽之处?”
“陈总管因朕负伤,朕岂有不管之理?”说罢自顾自走到床榻边,将急救包放下,从里面找到止血喷雾喷在整个后背,又将消炎药粉倒在伤口处。
上好药后,刘谢让宫人帮忙抬着陈泰,自己又拿了纱布给他包扎好。
一切完事后御医才姗姗来迟,看到刘谢在这里虽有些吃惊但还是下跪行礼却被刘谢不耐烦打断,
“别行礼了,赶紧去看看病人吧。”
御医这才来到床榻边给陈泰诊脉,后又查看了伤势,他虽没见过陈泰伤口所用之药,但常年与药材打交道的他一闻便知这用的是疗伤灵药。
“情况如何?可有性命之忧?”看御医忙碌许久,刘谢忍不住询问。
“陈总管虽伤势严重,但索性处理及时,已无性命之忧。”白胡子的御医回道。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刘谢如同那心急的家属般询问着大夫。
“陛下勿忧,微臣开些方子,让底下人熬水给陈总管服用,最多三日便可醒来。”
之后御医又开了些外敷的药,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去。
此时天色已黑尽,刘谢也不便再逗留,便也回了寝殿。她的寝殿和偏殿离得极近,走不了几步就到了。
刚进门的她正准备温习下今日的功课,刚走近内室就看见项羽坐在她的床榻上,可把她吓得不轻。
“项叔你终于回来了!”惊吓过后便是惊喜,俩个月啦,她翘首以盼的项羽他终于回来啦!
她几步跑到床榻边挨着项羽坐下,正打算和项羽告丁原的状呢,话还没出口,她这才看到项羽脚底下躺着个男人!
确切的说,是个看起来快五十岁的老头,刚刚因为屏风的遮挡,她没看见,这下直接把她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这老头谁啊?”刘谢拍着胸口,看着项羽问道。
“贾诩。”项羽惜字如金。
什么?!这就是贾诩?刘谢有些不太敢相信。
在她的想象中,五毒俱全、唯独缺德的贾诩应该是这副模样:淬毒的目光、阴翳的长相以及让人胆寒的气质。
然而现实中的贾诩竟然是个头发花白的胖老头,而且还是个长得慈眉善目的老头。
果然,人不可貌相。
刘谢蹲在地上,拿手指头戳了戳贾诩,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是死了吗?”
项羽给了她一个爆栗,“胡说什么,他只是晕过去了。”
因为皇宫暗道万分重要,绝不能让他人知道,所以项羽是把人直接打晕了从暗道里扛进来的。
刘谢又用力拍了拍贾诩的脸,试图把人叫醒,但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禁疑惑,
“那他怎么还不醒?”
项羽:“……我们再等会儿。”然而心里想的却是:完了,下手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