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夏油杰果然见识到了什么叫怕他吐出来。
因为揭开封印的宿傩手指,真的很能吸怪物……咒灵:那玩意刚揭开不到五秒钟,几人头顶和脚下就跟同时连通了异世界马桶似的,扑通扑通掉下一大坨,咒灵们争先恐后喷涌挤出的丑陋模样,真的很像便秘!
夏油杰捂住了嘴。
他现在是真的想吐了:
咒灵的味道就跟擦过呕吐物的抹布差不多,虽然把这些全部吃掉确实能增加不少战力,但再变强也扛不住咒灵一次性论缸吃啊!
香织笑得很灿烂:“这些家伙就跟闻到了粪便的苍蝇一样,一拥而上了呢。夏油君,你的大餐来了,看,这么多,喜不喜欢?”
夏油杰:“……”呕!
虽然感觉很恶心,但他还是在不断袭来的咒灵中挑拣淘换了好些能用的,强忍住头脑一瞬的混沌,全部化作黑玉,一个个吞下去。
香织随手塞了块烤棉花糖给他,发觉无论是这两人中的哪一个,都不能对宿傩手指造成分毫伤害。
“果然不行啊。我记得咒物有以‘不伤害外界’交换‘不受外界侵害’的束缚,钻了死亡后不被致死性伤害的空子。虽然这东西看起来并不像不会伤害外界的样子,但它确实不受外界侵害。”
香织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她平静地说:“看来要破解这一点,只有重新赋予它生命,然后再彻底杀灭能做到了。”
五条悟眨眼:“你是说受肉?”
香织:“对。那种判了死刑但一直不执行的死刑犯,五条君有门路吗?”
“不知道哎。我家好像并不参与普通人的社会管理。”
“真是浪费才能。明明能以此为基础,轻而易举支配整个社会的。”
夏油杰变了脸色。
他抿唇不语,继续听这两个人对话,发现香织并没有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准备找个人把宿傩的手指喂进去,等诅咒受肉后再杀,并真的准备联系那个就算引发火灾也会照单全收善后的司机,他终于绷不住了:
“香织,那是杀人吧。”男孩清俊的眉眼被乌云笼罩,风卷起料峭的寒意,空旷的山林在他身后簌簌而动。
啊——啊。小警察又出动了。
香织看他一眼,并不打算对此做出任何解释,现在处理宿傩才是最优先的:
“五条君,联系叔叔吧,那玩意受肉后处理起来会快——”
“香织,你不是说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吗,这样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吧!”夏油杰打断她,“这样草菅人命,还说要支配整个社会,以强者的身份任意欺凌弱者——”
香织平静继续:“别理他,打。实在不行我来——”
漆黑的咒灵只一瞬就被香织随手熄灭,冷金的瞳仁倒映出不似人类的死寂;男孩见不奏效,立刻转换攻击策略,用咒灵作掩护继续多角度包抄,本人则在其后继续抢夺手机,而后——
轰——!强大的风压在三人间无形炸开,瞬间荡平了整片山林!
白发男孩在原地站定不动,连发丝都没有变乱分毫,夏油杰愤怒的攻击在他手机旁停滞;后者脚底下陷,表情和肌肉均呈现出紧绷的线条,明明只差毫厘,却始终无法寸进半步,精密的咒力屏障宛如天堑般横亘在两人之间,强压对轰的风吹起了黑色的刘海,显露出格外凌厉的黑眸——
“啊,生气了。要不你俩先解决了再说?”
嫩绿的树叶飘过五条悟墨镜,他眨眨眼,按下拨打键的动作一顿,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晶亮的水汽随霜雪色眼睫颤动:“今天起太早了……”
香织闭了闭眼。
短发吹拂过她浓黑的眼睫,潮湿的水珠在金眸中逐渐凝聚,压低了原本在更高处盘旋,正亟待饱餐一顿的蜻蜓:
俯冲,悬停,转向,倒退。这些出色的猎手快速撕咬住原本悠闲度日的豆娘,美丽的蓝绿色磷光在尖锐口器下不断挣扎,很快就在残忍的猎食中四分五裂,落入溪水,随波逐流,而后消失不见。
“夏油君。”她说,“我呢,曾经非常喜欢你。”
她转过身,伸手轻轻握住男孩的拳头,和他震惊又不知所措、疑惑且不失警惕的黑眸对视:
“这份不谙世事的天真很可贵,只有没经历过风雨又很自信的小孩子,才会有这种特质。我非常羡慕哦。”
夏油杰:“……哈?”天真,自信,不谙世事,小孩子?
他没忍住抽了抽嘴角:羡慕什么的,真的不是在说反话吗?
香织握住他拳头的力道逐渐收紧,平静地继续:“给我一个切实可行的替代方案。给不出来我就先杀了你再按我的计划做。反正人都是要死的,你现在死比将来后悔好。”
“是吗?我可不认为你能打过我。”
夏油杰指关节一疼,他自信地直视着她,丝毫不受疼痛震慑,反而因此更镇定了些。
他会给出解决办法的。他想。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先纠正她,“香织,你的想法有问题。我……”
话音未落,香织已直取咽喉;男孩反应极快,被香织握住拳头的右手反擒住纤细的手腕,左手拆招两个来回,正要进一步制住她,便被女孩闪电般灵活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