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声音很小,细若蚊蝇,实际上却是扯着沙哑的嗓子,喊出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看着陆时的眼神充满畏惧,哆哆嗦嗦的,只会重复:“你知道了……”
身体颤的几乎要垮掉,宁舒羽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
他以为陆时不知道自己和他的死有关,陆时被推下围墙那天,他总觉得陆时不会那么轻易的死,于是故意与他隔了十几米的距离,加入了另一个守墙小队。
他敢保证,直到陆时掉下丧尸潮那一刻,他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陆时怎么会知道的……
宁舒羽阴暗的幻想再次成了泡影,他妄想声嘶力竭的劝服陆时加入自己的队伍,用陆时的威望、责任心,重建基地。
有了陆时,基地怎么可能建不起来。
这一次他不再妄想能杀掉陆时,当基地的领导者。他已经怕了,陆时的存在就是基地所有异能者畏惧的对象,他只想当基地的二把手,进可攻,退可守,他知足了。
但是现在——
他的算盘又一次落空。
眼前忽然压来一片阴影,迅捷冷厉的腿风扫来,宁舒羽尚未回过神,便被一记狠辣的窝心脚踹出了血。
“呕——”大口大口血块吐出,林言这一脚使了十成十的力道,几乎要把宁舒羽往死里踹。
宁舒羽瞬间蜷缩起身体,虚弱瘫软的趴在地上呻.吟。
姜瑞立刻就要冲上前,甫一动作,林言冷厉的眼神一扫,踩着军靴的脚毫不留情一个飞踢,一脚直接把姜瑞踹出了十米开外。
“噗——”姜瑞也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剧痛传遍四肢百骸,宁舒羽趴伏在地,鼻腔里流出汩汩血液,林言嫌恶的避开他的血,五指冷冷的扯住他的头发,逼迫他直视自己。
“放过我……”宁舒羽狼狈的看着他,满脸鲜血,竭力求饶:“放过我……我再也、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我问你,除了陆时,你们还害了谁?”林言面无表情地问,感受到宁舒羽的无声抵抗,他缓缓收紧五指,厉声喝道:“回答我!被你们害死的还有谁!”
撕裂般的痛感从头皮传来,宁舒羽费力地说:“没有了……没有了……”
林言眼也不眨,继续收紧五指。
宁舒羽眼睛鼓的狰狞,林言眉心一蹙,仔细地盯着他,几秒后,他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宁舒羽并非心智坚硬之辈,对付他,只需要展现点厉害的手段,他便能吓得将什么都吐露出来。
“还有几个……一直跟着陆时的队员。”
宁舒羽说着,眼神有些空茫,仿佛又回到了陆时死后的第二天,基地各处飘荡着哀伤、缄默,“他们一定要去……找陆时的尸体,他们还、非要贯彻陆时的话,不同意基地建立……我们就、就在一次出去搜寻物资的时候,打晕了他们。”
打晕了他们,把他们扔进丧尸出没的地方。
回程途中,宁舒羽身为执行者,恍惚间有些失神,他的手沾了队友的血,就再也干净不了了。
林言听罢,垂下了眸,静静地问:“除了这些队员,其他人呢?”
宁舒羽疲惫的望着虚空,他已经不在意头皮的疼痛了,像是透过虚空中得火光,看见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人员圆满的任务小队。
那时候每个人都在。
程昱、张朗,陆时……还有被他打晕的阿树、阿胜。
任务总有伤亡,那时候他尽心尽力的为每个人疗伤,陆时对他还没那么冷漠,也会信任的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好好干。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
或许是他逐渐成为队伍里被众人喜爱的对象,或许是小队每人都或多或少的立功,唯有他在原地踏步。
太多原因了。
宁舒羽甚至想不起来,曾经的自己、初来这个世界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右/派……哦,你们应该不知道,陆时‘死’后,他所代表的暂缓基地建立的一派,被打为右/派。右/派几个上校、少将,都以各种理由,被放逐……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们走后,整个基地就乱了。没多久,我也逃出了基地。”
说完这些,宁舒羽闭上了眼睛,他忽然不敢面对林言仿佛能看破一切的目光,他刻意忽视的这些过去,被林言血淋淋剖开,那些由迷雾覆盖的伤口,再次令他如若刀割。
“我……”他嘴唇颤抖,竭力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赎罪、掩饰,“我也没办法……”
“你真的没办法吗?”松开抓着他头发的手,林言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宁舒羽,承认吧,你就是一个平庸又自私的小人。你妄图得到羡慕的一切,到头来你干成了什么?你背叛队友、掠夺物资、出逃基地,你做的任何事情,都在宣示你的失败。”
林言冷淡道:“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