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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户姓李, 叫李铭生,去年大学毕业后就来了云城,已经在云城工作一年多了。
林言带纪妄在周围转了一圈, 好不容易找到个招工启示,一进门,就看见熟悉的人影。
收银台后的青年同时抬起头, 看见他们也是笑容一僵,半天, 才迟疑的抬起手:“……嗨?”
太热情了。
真是太热情了。
林言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也挥挥手:“嗨。”
这是一家不大不小的便利店。
建在两条胡同的交叉口,来往人群都是附近居民,还有上下学的学生。
据李铭生所言, 便利店上半年扩建过一次,现在店里东西多,人流量也越来越大,他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便利店老板于是听从他的建议,准备再招两个店员。
说话的功夫, 门口停下一辆面包车,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大汗衫的男人, 扯着嗓子吆喝:“小李,出来搬货!”
李铭生应道:“来了!”
“我先去搬货, 招人条件你们再看看, 没问题的话我就帮你们跟老板说一声。”李铭生说完,对他们笑了笑, 性格显然十分爽朗。
面包车后车箱里堆得满满当当, 大大小小的箱子垒到一块, 没个把小时根本卸不完。
林言当机立断,带纪妄上前帮忙。
穿汗衫的中年男人嘴里叼着烟,没点燃,皮肤晒得黝黑,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一身江湖气息,一次性能搬三四箱东西。
李铭生也不差,表面看起来一股书生气,实际上胳膊上满是肌肉,搬东西搬的轻轻松松。
加上林言和纪妄后,后备箱里的货肉眼可见的减少。
陈国文咬着烟,余光不知从哪儿收回,蒲扇似的大手拍了拍搬着箱子准备离开的李铭生:“你弟弟?”
“啊?”李铭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见吭吭哧哧的纪妄和林言,乐出声:“啥啊,叔,这是来咱们店找活的。”
“哦,”陈国文也不尴尬,收回视线,弯腰抬起箱子,又不轻不重的踹了李铭生一脚:“别偷懒,赶紧搬,待会儿还有一车。”
“得嘞。”
四个人力量大,半个小时后,后备箱的东西就都搬完了。
卸货只是开头,真正累人的是码货。
所有箱子都堆在店门口,景象颇为壮观。
“我一个人真弄不完啊!”李铭生生无可恋的瘫在地上:“叔,你这是要累死我啊!”
林言和纪妄坐在小板凳上,也累的够呛,额发被汗水沁湿,薄薄的T恤贴在身上,吹着店内的冷风。
纪妄看起来还好,哪怕使了那么多力气,面色依旧苍白,病恹恹的,乌眸蕴着温润的水光,被林言心疼的摁到肩头,让他靠着自己休息。
纪妄很温顺,乖巧的倚着他,眼皮半合不合。
眼前递来两瓶矿泉水。
“喝点水。”陈国文手掌粗糙,是经常干活的手,虎口处有茧子,叼烟睨着他们,嗓音粗哑道。
林言道过谢,在李铭生不解的眼神中,贴心的拧开瓶盖,先递给一旁的纪妄。
那搬箱子时面无表情、一次性能搬上三四箱的男生跟没骨头似的,仍然靠着他,垂着纤长的眼睫,接过水慢慢抿了一口。
喝完一口就放下水瓶,对担心询问着什么的林言摇摇头。
林言这才开始喝自己的水,咕咚咕咚豪放的吹了半瓶,喝完还捏紧水瓶,喟叹出声,“爽!”
李铭生:“……”
演的吧?
他人看傻了,最后还是被陈国文踹了一脚,才匆匆地上爬起来,跑去给店内的客人结账。
小店里进进出出的都是熟人。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三四个彪形大汉跟陈国文打招呼,“老陈,晚上去我那喝酒啊?”
“喝什么酒,”他的同伴道:“老陈最近被嫂子管的严,再敢喝酒腿都打断。”
陈国文数着货,笑骂:“找削是吧?赶紧滚!”
几人哈哈大笑,拿着刚买好的烟就走,临走前还是喊了一嗓子:“晚上来我家吃饭,不喝酒,咱哥几个聊聊天!”
陈国文头也不抬:“看我媳妇答不答应吧。”
客人走完了,陈国文才看向林言和纪妄。
他身板实在强壮,眼神也格外锐利,被耷拉的眼皮掩着,削弱了不少气势,更像个普普通通的小老板。
林言被他轻飘飘一扫,莫名有种见到老师的紧迫感,不由坐直了身子。
“多大了?”陈国文手里抓着圆珠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成年没?”
林言老老实实的回:“成年了,今年都十八。”
“爸妈知道你们出来干嘛吗?”
“我俩都没爸妈,所以才出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