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的。
他忍住了。
太想知道答案了,虎杖悠仁又问了一句:“所以是谁啊?”
“是老师。”早见结衣回答。
“啊!原来是老师!实在是太失礼了!”虎杖悠仁瞬间换了副表情,为自己刚刚的比喻而感到抱歉。
“不过,守护甜心也会有老师吗?”
肩上有重量传来,虎杖悠仁偏过头去,他的小甜心看着他,眉毛拧起来:“不是守护甜心。”
“我叫早见结衣,不是什么守护甜心。”
虎杖悠仁眨眨眼。
他看着对方不超过自己手大小的身体,感受着躺在他口袋中的蛋壳,点了点头:“嗯嗯!”
怎么可能会不是守护甜心呢?
虎杖悠仁想着,眼睛不自觉地弯起来。他笑意灿烂,让人觉得仅仅凭着这个笑容就足以让即将入夏的春天再延长些许时日。
“那,请多关照啦,结衣!”
“请多关照。”刻在骨子里的礼节被激活,早见结衣原本的反驳立刻被另一句话所取代。
她说完,意识到对方没有叫她的姓,反而是逾越地喊了她的名字。
耳朵和脸颊发烫,早见结衣仓皇地将眼神从虎杖悠仁琥珀色的眼睛上挪开,不去看那双眼睛里倒映出来的神态不自然的自己。
“谁让你这么叫的!”她嘟囔。
抱怨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像是亲密的撒娇。虎杖悠仁傻笑:“可是很可爱诶。”
结衣,结衣。
名字可爱,模样也可以,性格像猫猫一样也可爱。
虎杖悠仁对于自己的小甜心完完全全蒙上了一层滤镜,觉得对方哪儿哪儿都好,哪儿哪儿都可爱。
他脚步轻快,载着自己的小甜心漫步在春天的尾巴,看着河边潺潺的流水泛着阳光波光粼粼,只觉得明天肯定又是个好天气。
跑起来感觉没多远,可慢慢地走回去又是一段需要一些时间的距离。日本本就放学早,等到虎杖悠仁牌坐骑踱回去,就已经是下午正常放学的时间了。
闷声不响翘了一天学的少年人大大咧咧,就像正常放学回家一样,打开了自己的家门,像以往一样和爷爷打招呼:“爷爷!我回来了!”
没有人搭理。
虎杖悠仁没有在意,觉得爷爷大概是出门遛弯去了。他在玄关换了鞋,将书包随便往鞋柜上一扔,往厨房走——中午没吃饭,又正是消耗大长身体的年纪,往回走的时候他凭借咕噜噜叫的肚子已经得到了自家小甜心好几次欲言又止的侧目。
“结衣——你要吃东西嘛!需要的话要吃点什么呢?”他一边系围裙一边喊。
早见结衣从虎杖悠仁的肩头飞下去,假装没听见对方的问话。她像是房屋验收员一样严肃着脸在房间里飞来飞去,检视着自己可能会生活的空间。
很平常的日式家庭应该有的装潢,平平无奇,叫人生不出一点兴趣来。而且……很显然是青春期男生的屋子。
转悠到虎杖悠仁房间里,早见结衣看了看随意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和墙上贴着的金发美女海报下了结论。
拧起眉毛,早见结衣对于自己未来的生活质量感到不满。这并不符合她的最低生存要求。
——不,其实她也没必要跟在虎杖悠仁身边的吧。五条老师只是让她不急着回学校而已,可没有说让她一直跟在虎杖悠仁的身边嘛。
对哦!
后知后觉地点点头,粉色的小甜心恍然大悟,立刻就要从窗户里飞出去。
推。
推推推。
粉色的小甜心两只手用力地按在玻璃窗上,用力地向外推,腮帮子因为使劲而鼓起来,很是卖力地希望将严丝合缝关起来的玻璃推出一道缝隙。
无果。
原本推起来轻而易举的玻璃窗对于她现在的三头身来说格外的困难,早见结衣停下,气喘吁吁。
但好在她是有咒力的。
咒力在小小的手指上凝聚,早见结衣下意识地要将窗户击碎,又迟疑——她现在的身体可能没办法为自己击碎的窗户做出财务赔偿。
在某些方面格外守序的咒术师小姐安静下来,思考别的出逃方式。
或许别的窗户是打开的呢?
她这样想着,从窗前离开。
二楼关着门的房间没有经过主人同意,早见结衣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于是兜兜转转地回到了一楼。
客厅暖色的灯打开,电视机被虎杖悠仁调到了搞笑的频道,录制好的罐头笑声正在兢兢业业地为不好笑的笑话捧场。几步远的厨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早见结衣抬眼看去,粉色头发的少年系着围裙捏着菜刀在切菜。独处的时候他那些笑意全然褪去,留下淡漠的神态。
这副模样的虎杖悠仁有点少见,早见结衣停下来,偏着脑袋看。
而对方仿佛是对视线格外敏感的动物那样,侧过头来,捕捉到了一只偷偷打量的小刺猬。
眼神相撞,早见结衣一惊,对上那双瞬间弯起来染上暖意的眼睛,下意识地想要避让。
她想飞走,原本听话的身体好似缺少了燃料而不听使唤。身体一软,径直从空中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