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都没有说话,死寂笼罩了整间屋子。
周衍不自觉眯起眼眸,耳边传来的是一阵“簌簌”声,像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可以想象,对方应该在室外。
沉默了几秒,那边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衍哥?”
周衍眉毛一挑,语气凝重中不乏疑惑:“陈落,你活够了?”
“呵呵”陈落低低的笑出声,“你终于肯理我了。”
周衍唇角勾着冷笑,言辞间带着几分不屑和蔑视:“有病就治病,畜牲才会发疯乱咬人,难道你想像狗一样被拴上链子,永远都关在牢笼里?”
“衍哥,我病好的差不多了,这都要感谢景医生,”陈落深深吸口气,感受着微风扶过脸颊的惬意,闭上眼睛说,“我在燕山,我爬到山顶了,景医生告诉我这里风景好,对我有很大帮助,他果然没有骗我,他人真好,他真特别。”
“陈落,离他远一点,对你有好处。”周衍的声音犹如一捧冰水,沿着人的头皮浇下去,寒意渗入骨髓,“你真的以为我不会跟精神病计较?你要知道,我不是景逸宸。”
语气停顿一瞬,周衍声音更冷:“十年了,你还是不长记性。”
十年前,陈落就总是耍小心机想引起他的注意力,他原本不把这种小喽啰放在眼里,没想到对方却把注意打到周未晞身上,这直接触碰到他的底线。
碍于陈落才十几岁,还是个未成年,周衍惩罚人的手段有限,只能花一笔钱将人送到国外去念书,远离这座城市,远离他的家人。
一晃十年过去了,陈落狗改不了吃屎,依旧在他的雷区边缘试探。
他一提到十年,也勾起了陈落的回忆,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古怪笑声:“衍哥,我知道错了,我当未晞是妹妹,不过”
隔着电话陈落都能幻想出周衍此时此刻的表情,自己身边的气氛也变得危机四伏,仿佛有暗流无声无息地在阴影之中流动,也许这就是周衍的迷人之处,只听声音,就能给人带来十足的压迫感。
陈落神经大条,根本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反而身心亢奋起来,悠悠地说出后半段的话:“景医生的味道真好,怪不得你喜欢。”
周衍扬起的嘴角一点点落了下去,他瞥了眼玻璃倒映出的自己,毫无意外地看到自己冷淡神情:“你会后悔的。”
“衍哥,我想见你。”
“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一定很特别。”
这几句话的声音越来越低,陈落脸色已经变得和刚才截然不同,眼底满是偏执的欲望。
周衍将手机从耳侧挪开,瞅着“还在通话中”这几个字,有些气躁地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挂断。
他转而打给白哮,神色阴晴不定,吩咐道:“子不教父之过,想办法让陈泽铭吃点苦头,至于陈落你抽空跑一趟c市,找点有用的东西,找不到,你就别回来了。”
c市,就是陈落的家乡,小时候居住的地方。
上司的每一句话都要当十句来听,白哮努力分解其中的意思,点头应道:“周总放心,我明白。”
“嗯,”周衍对下属的办事效率还是挺信任的,“继续盯紧他们,尤其是陈落,他要是再敢靠近一零三半步,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做。”
“那是当然。”白哮冷汗连连。
因为陈落总去一零三骚扰景院长,白哮每次汇报完都要接受周衍的死亡警告,过的日子比罪魁祸首还生不如死。
撂了电话,周衍将手机扔在桌上。
他不露痕迹地皱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几天情绪起伏跌宕的缘故,胎动非常严重,他自己都能察觉到的改变,情绪上总会有比较明显的波动,紧张、戒备、易怒,消沉等等,有时候情绪一上来,他根本控制不住。
比如他想和景逸宸培养感情,却总因为芝麻大的小事儿发脾气,景逸宸的性格倒是很好,从不跟他一般见识。
但他的肚子好像有点受不住,每次他发完火都会动得特别厉害,而且腹部会传来难以言喻的镇痛,这次反应更为严重,痛感越来越强烈。
周衍的额头很快泛起一层薄汗,他察觉出不对劲,把刚刚扔掉的手机又捡起来,攥在手里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告诉景逸宸。
这种痛感持续了近二十分钟才缓缓平息。
他呼出一口气,放松身体靠在座椅上,肚子里终于安静下来,挣扎了这么久,他都要怀疑这俩玩意儿是不是在他肚子里打起来了。
平静数秒后,周衍找回流失的力气,恢复一贯的从容模样,打开电脑,将摄像头调到胸口以上,开始链接视频会议。
另一边,景院长刚开完早会,交代了一些工作任务,打发走跟在身边的俩助理,独自一人去往住院部。
他和许鹤生提前约定好在指定病房见面。
许鹤生来的比较早,等了有半个小时,见他进来后笑着打声招呼,姿态一派温文尔雅,然后直奔主题地说:“周总他本人的意思呢,他愿意提前入院吗?”
“他同意了。”景逸宸脸上带着点轻松。
许鹤生对这个结果很满意:“那就好。”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间私密性很好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