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席卷过来,直接刮裂了他的魂体左臂。
雾潭周围哀嚎遍野,阴风卷过后,刹那间进入了寂静。
幻境几乎在瞬间笼罩了整个雾潭,在雾潭边上围攻修士们的凶祟动作一下停滞下来,它们悬浮着,一个个竖立在雾潭中间的虚影周围,像是徘徊的亡魂……整个雾潭凝实,潭面成了一层倒映的镜面,衬得凶兽格外高大。
万籁俱寂,无形的波澜像是瞬间将万物揽括在内,宿聿被阴风震得内府阵痛,他艰难地抬起眼,就被眼前的景况震惊到了。
他垂眸看向脚边不断往体内窜的阴气,假若说最开始他看雾潭的时候,盘踞的阴气像是巨大的白玉石。
而现在无声无息中,那块白玉石变得巨大无比,越过原先雾潭的边界,蔓延着四周各处,所有人都被困在白玉石里,始作俑者就是盘在白玉石上的凶兽。
最先出现变化是底下的修士,离得近的修士像是被魇住,不受控制地往雾潭的方向走。
寂静之中,似乎只剩下亡魂的徘徊,以及生者的行尸走肉。
千钧一发之际,一艘灵舟穿破阵法的间隙,轰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不是南坞山口的修士灵舟吗!”张富贵震惊:“这灵舟怎么穿进来了。”
宿聿猛然抬头,就看到原先在南坞山见过的异彩斑斓的流光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灵舟?
灵舟上的异彩比在场任何一个修士都要浓郁,离得更近了,他清晰地看到了异彩之下,流彩汇聚而成的繁复阵法……这艘灵舟居然是由各种各样的阵法铸造而成的。
“谁来了!”
“宿家的灵舟来了!”
宿聿盯着那散着异彩的灵舟看,快速游动的眼底金纹仿佛要将那灵舟上的阵法记下来。
而在这时,操持着灵舟的老者落在了众修士的面前,灵舟随他意愿化成了与南坞山口相似的屏障,轰地一下挡在了所有修士的面前。
在那屏障隔绝开凶兽之后,被魇住的修士们恍然惊醒,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屏障后,而没及时清醒的修士则被那凶兽所吸引,带入了雾潭当中。
离得最近的宿家长老赫然在其中,只见他满脸贪婪地往里走,下一瞬身首异处,当即惨死。
而几个跟在他身后的离火派长老,也被雾潭上的凶祟拖了下去,竟然毫无反抗之力,像是心甘情愿地进入雾潭。
短短的时间内,修士死伤过半。
“长老他们——”两个宿家修士侥幸生存,惊恐地看着。
“害人者,因果报应迟早吃透。”白发老者捋须道:“心生贪婪,在这种幻境中,贪婪会被无限放大,最后被吞噬而亡。”
他颇有意外地看了宿家少主一眼,“苍雪宗的雪灵珠?难得你一个金丹修士在此能护住本心。”
宿弈看着眼前稳住大局的老者,宿家有很多护舟人,但这次出行南坞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位护舟人。他作揖道:“前辈高见,请出手相助。”
白发老者:“宿少主高看老夫了,你知道此地是什么吗?”
“最外围是万古聚阴阵,整个南坞山的阴邪之气在这里轮回循转,最后全汇集到眼前这池潭水当中。”老者抬手用灵舟挡住眼前的凶兽,语气平平:“而眼前这只,模样俏像古籍所言的镇墓兽,眼下看它仅是一轮虚影,可展现出来的威压堪称化神期巅峰。”
“如果只是它还好,勉强能从它手下逃脱,可它的手段远不止于此。”老者的目光看向雾潭上漂浮着的身影,里面有南坞山原本的野鬼凶祟,也有葬身在南坞山内的其他修士,“我们进入南坞山,就进入它的地盘,它似乎有操控亡者之能,也有迷惑生者之力。”
其他尚且保持清醒的修士听到这,想到之前他们分不清虚虚实实的景况,哪怕是现在,看到这只凶兽,他们也分不清真假,但看到其他同僚纷纷跳潭自尽,畏惧感进一步加深。
那这南坞山底下到底埋着什么,区区一只镇墓兽就有如此凶悍的能力。
连元婴期修士都难堪其诱惑,自戕而亡。
“老夫的功法擅守,不擅攻,护住你们半日尚可,但压不住眼前这只凶兽。”白发老者的脸上也带着几分沉思,“至于压住它……”
老者正思索着,话还没说出口,就注意到镇墓兽似乎看向高处——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从重重迷雾中往更高的地方看去,隐隐约约间看到一个人影,谁在上面?!
这时候,雾潭上的镇墓兽举足拍地,雾潭仿佛成了镜面,震荡开来的威力激得宿家灵舟所化的屏障往后退了退,白发老者不得不放弃思索,全力抵御来自镇墓兽的冲击。
忽然间,它抬眼看向雾潭的高处。
宿聿在一瞬间,与它那双幽深黑沉的瞳孔对上,像是被一下子拽入了无尽的泥潭里。
四周的阴风一下子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变成了飘荡的炊烟味道,识海中潜藏许久的记忆被翻了出来,那些模糊的印象逐渐变得深刻起来,他仿佛回到最开始掉落悬崖时的记忆里,这次的记忆比先前要更清晰,他再次被压入令人窒息的小池塘。
宿聿感觉自己飘着,飘在上空中,静静地看着嬉笑的孩童把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