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忘了捡的。
他捡来看了眼,皮也没削完,扔进垃圾桶里问:“这是怎回事?”
钟弥实说:“我不会用刀削苹果。”
能者多劳,于是这活儿就落到沈弗峥头。
钟弥坐在外公床边,看他修长的指一边拿着通红苹果,一边着锋利刀刃,一圈圈削出一条薄薄果皮。
灯影照美人,贤惠的美人更是加分。
外公瞧着自己的外孙女,心情水底轻轻浮动的细沙,面庞又微微带笑,没一刻比此刻更清楚,他的弥弥是长大了。
沈弗峥将苹果切下,分两半递给外公和钟弥,外公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算好,但最好在京市多待一阵再修养修养。
“之后住的地方我已经帮您和阿姨都安排好了,刚刚听弥弥那位淑敏姨说现在住的酒店不能做饭,不大方便,我那里厨房,也人照料,您跟阿姨什事就吩咐我好了。”
外公点了点头说:“劳烦你心了。”
沈弗峥看了眼身边的弥弥,外公愈加恭敬:“应该的,爱屋及乌,您我是,我您也是。”
话不殷勤,倒是十足心。
外公再点头,神情里多了些放心的意思。
章载这趟来京住院,不仅叫沈家一众人看清楚了在这件事沈秉林的态度,也看清楚了沈弗峥要跟钟弥在一的决心。
老先生出院养好身体后,去了舞团看外孙女的剧目表演,沈家人通通出席作陪。
沈秉林和章载坐一排,各自身边是沈弗峥和章女士,其余人坐在后面一排。
那也是钟弥一次担任主舞位置,国风水墨的意境,从天拖垂的软绸是笔走龙蛇的法,一重一重,光影照出黑白。
到高潮尾声,她破重重桎梏,蝶破茧。
腾空一跃,双臂似挽风,一身飘逸素裙,在四面八方涌的大风里舒展旋转,仿佛化作一张风中的韧纸,单薄不屈地舞动。
直到所追光收回,缄暗。
最后,独独一束光落在她身,舞蹈结束,时间也静止一般。
稍停了几秒,台下由零星掌声牵引,继而掌声雷。
钟弥看向台下,远远地看到沈弗峥、外公妈妈、淑敏姨蒲伯,还靳月小鱼她们,都在台下为她鼓掌。
她大学期间无数次登台表演,每次妈妈打电话来问要不要家里人过去,她都很懂事地说不用了,自己一个人可以。
靳月和小鱼今天是沈弗峥安排来的,钟弥事先都不道,他好像明白她那些一个人孤孤单单站在舞台灯光里,看着下台一人不识的落寞,于是将缺憾一次性弥补。
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的爱人。
此刻都在。
表演结束,沈弗峥到后台,捧着一束鲜花过来拥抱钟弥,在她耳边说她好美。
钟弥说:“我刚刚看你了。”
他一次看钟弥在舞台跳舞,是在京舞的旧礼堂,多隆重场合亲自登门相邀也请不来沈先生到场,那场毕业汇演,他盛装出席,为台的钟弥鼓掌。
那时候虽然同他恋爱,但总患得患失没安感,仿佛这人是镜花水月一样只可看不可得的稀罕物。
那时钟弥说,她不敢往台下看他,怕自己会心慌忘了动作。
现在被他抱着,他问,现在不怕忘了动作?
她摇摇头:“看到你,我才觉得好安心。”
察觉她的依赖,沈弗峥弯唇角,轻轻抚她的背,她说:“我二叔今天也意过来了,晚点可能要一吃个饭,到时候我介绍给你认识。”
“很多人吗?”
他声音淡,话里却一股激将:“怎,害怕啊?”
钟弥一副不心的样,说没什好怕的,我记着呢。
“会说就说,不会说就看着你笑。”
等他来说。
沈弗峥叫她不用担心:“爷爷和外公都在,没人敢为难你。”
“那要是他们不在呢?”
“那不还我吗?”
钟弥笑来:“我的救兵这多吗?”
沈弗峥捏捏她的脸,眼含淡淡笑意望着她说,这不就是她想要的,是谁之前嚷着要当宠儿,现在满意了吗?
钟弥傲娇抬下巴,慢吞吞吐出三个字。
“还不赖。”
她是天生适合当宠儿的人,旁人无论她再好,好似都是她应得的,是玲珑剔透的容器,装得下世间所盛情。
果非要去细究这不合理,会很伤脑筋。
就比沈禾之。
洗间回来的沈禾之,在走廊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