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一如妈妈在旧照片里飞扬的裙角。
那一刻,仿佛时光回溯。
她立于风中,环视四周。
客厅好几处陈设她都在照片里见过,照片时过久而褪色,亲眼看到的颜色,像是吹开一层薄灰。
一切鲜亮,真。
她终于,可以来摸一摸这旧照片里的回忆。
“这里跟以前一模一吗?”
“这里没人住过,流拍后改成了私人会馆,偶尔宴客,第二任主人改动了一。”那位孙经理说完,先是瞧见钟弥蹙眉,沈弗峥他投来一眼,仿佛怪他多嘴,惹她不开。
于是,孙经理立马补上,“不是很大的变动,钟小姐要是喜欢以前的子,都可以改回去。”
钟弥去楼上参观完毕,走下楼梯。
那位孙经理说:“钟小姐,您要不要去后面花园看看,花园跟过去几乎一模一。”
钟弥跨过门槛,踏进后院,正说不可能一模一,她妈妈养的白玫瑰早死了。
话只说了一半。
她的音,眼前的景象,悬悬停在喉咙里。
这栋小楼二十几年辗转,几度流拍,最后物归原主,一如往昔,妈妈的花谢了,沈弗峥重新替她养了半院子的白玫瑰。
钟弥走过去,摸了摸花坛里的泥。
新培的土,疏松潮湿,显然是不久前才被移植过来,这娇嫩花苞迎风摇曳,郁郁盛放。
手指一触。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这花像。
不曾在这里生长,却在最好的时候,在这里开放。
沈弗峥在不远处的屋檐下看她,她今天穿了一条无袖的白色长裙,日光鼎盛,晃人眼睛,她站在花丛里,就快要和那花融一体。
他忽然喊她:“弥弥。”
钟弥闻朝他走来。
沈弗峥能从她眼里看到她对这房子的喜欢,但她越是深刻地打量这里的角角落落,这喜欢越像一场镜花水月一不真切。
人对自己拥有的东,不必如此细看,仿佛要牢牢记住这里的每一细节。
就像出门旅游,越是喜欢的地方,越是要拍照留念,知道再喜欢,也不可能永远在这里落脚,甚至一别后就不会再回来。
以才要用眼睛、用相纸去记录。
“弥弥,不喜欢这里吗?”沈弗峥按着她的肩问她。
钟弥点着头,目光仍不自禁往周围看了看,最后才仰头将视线落回眼前的男人身上,她很感动地说:“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他垂颈,靠近她,忽然问。
“那什么,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他的问题不明晰,但钟弥此刻知道他在问什么,早上床边的话题他们并没有聊完,时她并不介意,甚至本里,她不想把事情聊得那么开。
她确自己爱这人,也感觉得到这人对她的爱,下好,如酒醉人,她十万分地沉浸,不想庸人自扰,考虑未来那她无力左右的事情,逼迫让自己清醒。
这世上,多得是无解的命题,何必非要一味求解,无论哪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就是了。
得与失是计较不清的。
情这一字,本来讲得就是愿者上钩。
可他此刻问自己,是我对你不够好吗,钟弥在太歉疚,歉疚到一瞬眼底盈泪。
她喉咙不住哽塞,无摇着头,努力让自己的音正常,一开口,却是湿哑的。
“没有,你对我很好。”
“那什么呢?你不喜欢我吗?我给你的东你都不喜欢吗?”
他的连问让钟弥情绪失控,她摇头一叠说不是。
“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适合我的人,但我太喜欢你了,我不甘就这么算了,我总得自己努力一把,我本来也想明白了,就是到你身边跟你谈一场恋爱而已,只要我不贪,我就不会痛苦,也不会让你难。”
在说这话时,钟弥的眼泪像断线珍珠一滑落,她眼眶通红,薄薄的水迹蓄在眼下,清澈生怜,一眼望得到底。
沈弗峥伸手替她去擦,她亦伸手,将他的掌按在自己脸颊上,好似害怕失去。
她仰头望着他说,“可是你真的对我太好了,好到让我有了很多本不该有的期待,也好到让我拼命去劝自己知足,我不知道该怎么往前走,我不想、我也不敢站到被权衡的位置上去,我担自己不够分量,也担如果……如果你真给了我那么大的分量,我会配不上你我做的牺牲,你已经,给我很多了……”
这话似她自建堤坝囚住的洪水,惧于风波一直攒着,攒到满是裂隙,一朝决堤,汹涌到,连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