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难过是从已然克制的话里一点点洇出来的,沈弗峥看着她定定望向自己,说“我希望你健康。”停了两秒又说,“可以陪我久一点,很久很久。” 两句话,健康和长久,好像是一个意思,又好像不是。 小包厢里一时寂静,木楼结构的菜馆隔音差,更能听见外头热火朝天的推杯换盏。 沈弗峥将视线转向窗外,那是一处喜宴酒楼,电子屏的红字还在动,钟弥吃饭的时候好几次看过去,眼神落得远远的,又像玻璃一样透着情绪。 他没说话,把手心伸过去。 无声地,等着钟弥伸手来搭。 刚一将手掌懵懂放上去,便被他握住,钟弥有点无措,低声问“很难吗” 是什么很难,戒烟求健康还是陪她很久 沈弗峥捏了捏她的手,看了眼半冷的餐面,干脆起身过来,相握的手一提,将没反应过来的钟弥抱住,他面朝着窗外黑暗夜色灯火,将光明的那面留给她,倏然,轻轻喊她“弥弥。” “嗯”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陪你很久很久呢” 他声音更低了,低得诚恳,低得温柔,似眼前纸面灯笼里的暖光。 她忽然觉得,自己或许没那么大的本事,无法成为沈弗峥世界里的一盏灯,没办法替他照亮前路,但是他想握她的手,那么她愿意陪他走这一程。 从年前到此刻,不说脱胎换骨,起码她想清楚了很多事,也做好了一些选择。 爱或许不该是卑微地自甘渺小,但也不该轻易地放弃毫末。 吃完晚饭,从店里出来,想着从这里到陵阳山车程不远,钟弥提议去逛庙街。 元宵是大节庆,会组织不少活动,比往常都热闹。 因为之前当导游带他去过,钟弥此时说“旅游和约会感觉不一样。” 故地重游,今非昔比。 路过石拱桥,钟弥看见有人打着金鱼灯从自己旁边笑闹错身,往下走了两步,远远看见玲珑十二扇的招牌,店门口依然游人如织,忽的,她就想到半年前的场景。 他附在墨影灯辉旁,拿着自己赠字的扇子,转头看过来。 那时的钟弥还不知。 往后多少罗愁绮恨,从这展扇一刹间,便有了开头。 胃真是情绪器官,心情差时几根菜叶就能填饱,心情一好,从街头到街尾感兴趣的小吃都要买来尝尝。 沈弗峥在旁边付钱,调侃她“原来是要留着肚子吃这些东西。” 听声音,沈先生对垃圾食品意见不小。 钟弥撕一块棉花糖,去堵他长辈似的声音,烂漫眨眼“不甜吗” 他不喜欢吃甜食,此刻却甘心咽下肚,点头首肯。 她那双眼,肯露笑,就是最甜的了。 白至透明的糖丝,既细又软,在他唇边有一缕残留,钟弥想着,这多有损沈先生英姿,便往旁边石阶上一站,趁软帘遮挡,四下无人,便踮脚往他嘴角亲了一下。 沈先生很淡定,起码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钟弥很意外,转着糖签说“我之前这样干” 声音紧急踩刹车。 但没用了。 沈先生见微知著,从钟弥嘴角消失的笑容,反而在他脸上看出变样的三分来,连话都不必说全,点着关键字眼。 “以前这样跟谁” 音阶一点点抬上去。 钟弥咬唇不语。 她不会怪自己的,有错男人背,要怪就怪当时的恋爱青涩,前男朋友不如沈先生淡定,反应过分强烈。 他之前丢过咖啡店主给钟弥表白的卡片,那时装醋的模样,与此刻高下立现,虚张声势的东西都太假了,反而不敌他用指节轻敲钟弥眉心,淡淡说“你倒是什么都敢跟我说。” 钟弥用手心捂着额头,难为情地笑,记一笔老男人的好。 吃醋不发火,吃醋很迷人,大人有大量,知情识趣 不能深想。 否则这座方露一角的大冰山夸不完。 钟弥走在他身边,试图去找轻松地话题翻篇,隐隐听见乐声,想起元宵有戏台,是当地政府做旅游宣传特意请来的戏班,唱的是地方戏,便拉他往人群拥挤处去看。 沈弗峥纳闷“你家茶楼不就是唱戏的,还没听够” 钟弥咬咬唇,弯着眼睛,露出软软一个神秘笑容“这你就不懂了吧,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沈弗峥被她拉着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