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泽村教官委托的案子有多么让神尾苍为难,而是魔法界的临时考察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他多少有些担心自己在同期面前当场暴露。 且不说魔法界会不会就此甩锅给他,单是暴露后松田阵平的拳头就足够有威慑力了。 但神尾苍准备叫上另外五人,把除了魔法临时抽查的事情都说清楚。 如果可以,他还不想就这样失去自己普通人的身份。而他的五个同期的推理能力完全是会让诸多侦探惭愧失业的程度。无论是对敌对友都是一样的好使。 神尾苍回宿舍的路上正碰上洗漱完毕的萩原研二与诸伏景光,便索性直接去叫降谷零三人出来走走。 “没开门……zero可能睡着了?”诸伏景光屈指敲了两下,回到自己的宿舍门口,“我找找钥匙……” “钥匙?”伊达航一边敲门重复了一下关键词,“你们连这个都能自己捏?” 诸伏景光的声音在箱子内闷闷回响:“是上次神尾出去的时候,拜托他帮忙配的。” 神尾苍点了点头:“没想到吧,是我捏的,有需要的话找我问价,亲友零折。” “竟然需要抵押小降谷才能够获得钥匙吗!可恶,完全失去了战胜小诸伏的可能了啊!”萩原研二嘤了一声,被刚刚从门里出来,打着哈欠的松田阵平用胳膊肘不轻不重顶了一下。 伊达航敲完了降谷零的门回来:“看起来睡得挺香的……要不晚点再说?” “不行!”四个人目光灼灼转过头来,异口同声表示了否决,松田阵平更是直接站到降谷零门前,作势要重新演习暴力破门的技术要领。 “诸伏可是也发话了哦。”神尾苍摇摇食指,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 “这样抓现行的话是不是过于直接了?好歹给个狡辩的机会?”伊达航想起降谷零眼底的青黑和不时的走神,态度迅速动摇,并在另外三人的眼神中飞速倒戈。 诸伏景光打开了门。 咔哒一声后,床上的一坨被子蠕动一下,随后猛地弹起一个人来。 金发青年眼神还在发懵:“啊,我没锁门……进来吧。” 随后又“噗通”一声栽回了被子柔软的温柔乡里。 红眸青年神色凝重上前查看:“……被被子封印了啊,很棘手呢。” 诸伏景光压了压上翘的嘴角,轻咳一声,做足了慈父的姿态:“难道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帮他了吗?” “当然!唔!”神尾苍一侧身闪过袭来的劲风,奈何金发警官梦中突袭时还带了被套攻击,硬生生缠住了神尾苍的右手,连带着被子也分了一半给床侧坐着的青年。 “放手!”降谷零猛地撑起身,重重喘了口气,眼神在表情复杂的几人身上逡巡一阵,随着一晃一晃的灯光缓缓聚焦。 他揉了揉头发,语气多有懊恼:“啊,抱歉,我以为我已经把你们放进来了。” “是的,所以可以放我出去了吗?”被子里传来一阵声音,神尾苍扒开布料,“做噩梦了啊,降谷。” “……”金发警官沉默了,看了一眼打着哈欠的卷发青年,权衡片刻,选择了实话实说。 “其实我是梦到松田进来后打了我一拳。”他一边起身穿上拖鞋一边整理被子,“所以我才额……条件反射?抱歉神尾。” “你刚刚是想说正当防卫吧?第一名。”松田阵平语气不善,“哈,梦里。现在我就可以让梦想照进现实。” 神尾苍从被子里钻出来,单手握拳背过身去:“那也是因为你在我梦里留了一手,松田,这就是正当防卫。” 发出的竟是降谷零的声音。 “竟然还能留下一手,厉害啊松田!真有好手段!”伊达航全是技巧没有感情的赞叹着,和诸伏景光站在一起,只差端上一盘瓜子开磕。 “用我做的变声器,在我和金毛混蛋吵架的时候用他的声音拱火是吧,神尾。”松田阵平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忘了转过身背对那家伙就是面对我们四个人?” 神尾苍装作无事发生收起变声器,一个旋身便掉头怒斥降谷零:“太过分了降谷,怎么可以因为松田留了一拳而对他动手呢?” “等等……”黑发青年迟钝地眨了眨眼,“刚才那一拳——好像打的是我?” “噗。”萩原研二擦了擦憋笑憋出的眼泪,拍了拍神尾苍的肩膀,“小神尾牺,我们会记住你的牺牲的。” 神尾苍:qwq 一通胡闹以后降谷零收拾好了宿舍,烧了一壶水坦诚到:“好吧,我最近确实有些没有睡好,不过稍微补两觉就好了。” 神尾苍则注意到了一根飘落的金发:“……” “降谷。”他语气深沉而平缓,“睡眠是大事,我怕你英年早秃。” “谢谢但我不会秃的。”降谷零嘴角抽搐一下,余光从镜子里看了一眼,确认头顶完全没有荒芜的迹象。 神尾苍则难免想起了泽村教官,念及秃头的难以治疗,他难得在心里默了默可能有关的魔法。 过于偏门,一时没有想起有用的。 神尾苍将此事记在心里,回过神时诸伏景光已经不动声色问出了幼驯染失眠的具体情况。 “梦到了艾莲娜医生?”猫眼青年有些讶然,“难怪……可是,为什么?” 将“进入警校是为了找一个人”和“艾莲娜医生”两句话关联到一起后,松田阵平没有说半句别的话语。 他只是惯常懒得应付那些复杂混乱的人际关系,不是不知道如何与朋友相处,更不是不会尊重朋友的人。 伊达航咬了咬牙签:“能说说是什么梦吗?” 金发青年指尖颤了颤。 他知道这些人在这里并不是为了逼迫他,所以沉默一阵后他开了口:“嗯。” 神尾苍竖起耳朵,精神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