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白了脸色。
“孙夫人!”赵氏沉下脸:“这便是孙家的待客之道吗,由得一个丫头在宾客面前言语无状!”
“鸳尾,不得无礼!”孙夫人这才悠悠开口斥道:“鸳尾这孩子父母早逝,没规矩惯了,还望夫人不要同她一般计较。”
孙鸳尾岂肯罢休,还欲再言,孙府小厮突然急急忙忙冲了过来,高声呼喊:“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大公子突然吐血了!”
“什么!”
孙夫人骤然一惊,也顾不上这满府宾客,快步朝前院行去。
这叫什么事!
留下的贵客告辞也不是,端坐席面也不是,权衡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去。
姜阳羡随着赵氏落在人后,待赶去时,便听正屋里头传来孙鸳尾撕心裂肺地哭嚎,孙夫人更是失声惊道:“快,去叫大夫!”
孙府上下乱成一团,一盆盆鲜血从正屋里端出来,血腥浓郁,在场的宾客纷纷掩鼻,心道也不怪姜家大房不厚道,孙家大郎病成这样子,还能有几年寿命,便是换成他们,就算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也不愿将女儿嫁进去守活寡。
不过如孙家女娘所言,姜家也并非不愿嫁女,只是舍不得府上的三娘子罢了,只可怜了这位八娘子,自幼被养在寺庙不说,回了绛城就被塞进这样的婚事里。
两家如今闹得这样僵,前段时间姜家三公子还将孙家二郎的腿打断,虽说此事两家明面上已经善了,但私底下谁又知道。以后孙家府门一关,这位八娘子还不是任人摆布。
再看姜家这位八娘子面色苍白,失魂落魄的模样,便知也被蒙蔽的不轻。
有些夫人心思却活泛了起来,如今孙家大郎病重,二郎断了腿,这孙家的爵位便自然而然的到了孙夫人的亲儿子,孙家三郎身上。
继母难当,她如今也算是熬出头了。
......
孙家大公子再次病重,孙府自然无力待客,由孙夫人身边的嬷嬷将府上贵客送出。
今日出来赴宴,却吃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姜家后,姜阳枝愤愤地跳下马车离去,赵氏看着魂不守舍的姜阳羡并没有多说什么,吩咐下人将其送回院子,自己则去了老夫人处。
“哗啦”一声响。
姜老夫人摔了茶盏,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脸色铁青。
赵氏上前服侍,却被老夫人斥责:“那孙家女娘如此无礼,你便听之任之?一个孤女也敢如此猖狂,就该让下人将她拖出去!”
赵氏垂下长睫,遮掩眸中冷光。
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敢在人前无礼撒泼,那必然是得了孙家的许可,不然早被拖下去,哪里还等到她开口。不过是孙家有意借着孤女的口,给姜家没脸罢了。
赵氏重新倒了盏茶递过去:“儿媳笨嘴拙舌,只是孙家将此事摆在了明面上,若是我们真的将八娘子嫁去,恐怕会丢了姜家颜面。”
“颜面?姜家如今哪里还有颜面!”老夫人冷冷瞥了赵氏一眼:“不嫁八娘子,你舍得二房哪个女儿?连养在你膝下的庶女你都赶紧说了门亲事。”
赵氏呼吸一滞。
老夫人恨道:“如今骑虎难下,若是就此罢休,才更惹人笑话!此事不要再与我争辩,华儿自幼娇养在我膝下,绝不能嫁去孙家受苦,孙家由老夫人和继母把持,待日后孙家三郎袭爵,哪里还有孙家大郎的一席之地!”
赵氏不再言语,服侍老夫人用过晚膳后退下。
夜色凉如水,行在游廊下,赵氏身边的崔嬷嬷气得咬牙切齿:“夫人替老夫人和大房担了骂名,回来竟也落不得一句好。”
赵氏自嘲一笑:“自嫁进来不就知晓了,那两房都是她的嫡亲血脉,二房算得了什么,若非这两年老爷高升,偌大的姜府早就没有二房的容身之处。”
崔嬷嬷叹了一口气,转而说道:“夫人等下可要去看看五娘子?在孙府五娘子也是为了维护夫人,得了您一路训斥,回院子里后肯定蔫儿得不行。”
赵氏揉了揉眉心,叹道:“我何尝不知道她是在维护我,可她太沉不住气了,今日之事本就该大房与孙家对上,她若是与孙家吵嚷起来,便就真成了二房与孙家的矛盾,合了老夫人心意。”
“怪道今日老夫人竟然主动开口让五娘子跟去,原来竟是打得这个注意!”崔嬷嬷咬牙,眼眸一转,忽然又道:“我瞧八娘子魂不守舍,想必也知道老夫人的安排了。”
拂开梅枝,赵氏冷笑两声:“今日孙家女娘将话说得如此明了,她要是再反应不过来,那就真是傻的可怜。日后她怨也好,怪也罢,总归落不到我身上。”
崔嬷嬷点头:“是了,自然首当其冲对着万寿堂去,只看她有没有能耐闹得动老夫人。”
拂开挡路的梅枝,赵氏暗道。
她若是个聪明的,眼下就不该闹,如今她嫁去孙家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乖顺听话些,若能博得老夫人怜悯,多得些嫁妆,嫁去孙家后起码多一条活路。
思绪间,便见派去欺雪院伺候的小丫鬟神色慌乱,一路小跑直奔过来,慌张道:“夫人不好了,八娘子气急攻心晕倒了。”
赵氏轻叹了一口气。
*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