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想再看一次,就闭上嘴。”
千渺抿了抿嘴唇。
她其实早就猜到了。
人|皮书里的鬼魂,这本人|皮书是用谁做成的,答案不言而喻。
那他是活着的时候被剥的皮?还是死了之后?
……无论哪种,千渺都不敢想象。
“你……比我可怜。”
恶鬼微微挑眉,冷眸扫向她。
千渺瞄了他一眼,小声道:“我虽然回不去了,但我是个人,我能吃能喝,能跑能跳,能作为一个人活着。”
在千渺看来,那本书就是他的囚笼。周而复始地旁观着一个又一个的悲剧
() ,在里面不厌其烦地扮演着推波助澜、助纣为虐的角色,简直比蹲监狱还要折磨人。
恶鬼顿了顿,嗤之以鼻道:“如果像你一样,我宁愿当鬼。”
千渺没再辩驳下去。
恶心嘴硬,嘴更硬,不可能会接受别人出于善意的怜悯。
窗外的风吹乱了千渺耳边的碎发,千渺拢了拢头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俩认识这么久了,她连他的名字都没问过。
恶鬼:“太久了,忘了。”
千渺:“你当鬼之后,就没做过自我介绍?”
恶鬼冷笑:“你觉得鬼需要吗?我是不是还得印个名片?”
千渺:“那我叫你什么合适?你岁数这么大了,叫爷爷都有点不太尊重……叫老先生?”
恶鬼沉默地看着她,道:“就叫鬼吧。”
千渺:“……”
夜深了,千渺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说着说着,恶鬼就发现她没声音了,转头看去,她保持着双手抱腿的姿势睡着了。
恶鬼看了她半晌,伸出手推了推她,千渺顺势侧躺到了床上,头部枕到了他的腹部上。
她太累了,迷迷糊糊地动了动脑袋,就接着睡了过去。
恶鬼很久没有躺着了。
他一直漂浮在空中,带着鄙夷的目光俯瞰众生。
他不会疲累,也不需要睡眠。
躺在这个床垫宣软的大床上,他居然觉得还不错。
千渺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哪儿。
恶鬼漂浮在半空中,冷漠地看着她。
千渺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零八分。
“早安。”
恶鬼:“你说过今天让我吃顿饱的。”
千渺:“……你昨晚吃得不饱吗?”
那么多眼泪,她都能跟孟姜女一较高下了。
“今天是今天。”
千渺从床上坐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她今天有很多事要做,不能赖床了。
千渺拿起斧头,把娃娃装在了牛皮纸袋里。
她要去找一把剪刀。
从安全通道下到一楼,今天天气很好,凌乱的大堂里非常明亮,甚至能看清空气中漂浮的灰尘。
在酒店前台的抽屉里翻了翻,她找到了一把剪纸用的剪刀。
回到昨晚的房间,千渺打开了浴室的水龙头。
酒店顶楼有应急用的水箱,水龙头打开后,最先流出的水很黄,泛着铁锈的味道。
放了一会儿,水流逐渐转清,千渺不敢直接对嘴喝,但用来洗东西足够了。
她先掏出了娃娃,给娃娃洗了个脸,黏着的脏污也用指甲一点点地扣掉了。
看着娃娃干净的脸蛋,千渺也跟着笑了笑。
她拿出剪刀,对着镜子,在辫子上比量了几下,找好位置后,只听“咔嚓”一声,长长的辫子就被剪
断了。
头发散开,发尾参差不齐,长度刚到肩膀。
千渺把头发打湿,走回卧室的大镜子前,对着镜子修剪了一下长度。
她把头发剪到了及耳处,看起来比原来英气了许多,圆圆的大眼睛炯炯有神。
恶鬼眯了眯眼睛:她看起来,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剪完了头发,千渺回浴室洗了个澡,恶鬼这次没有跟进去,他留在外面,盯着刚洗完脸的娃娃。
娃娃的脖颈偏移了几厘米,很像新疆舞里的歪脖动作。歪出去,就没再收回来的样子。
恶鬼看了又看,伸出手,把娃娃的脑袋拔了出来,给它调整了一下角度。
千渺出来就发现娃娃被动过了,她抱起来瞧了瞧,心想:他不会有强迫症吧?
从周边客房里翻出了一个大号金属旅行箱,千渺把搜集来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塞了进去。
拖着行李箱走到一楼,她顺着门牌找到了设备修理部门,顺走了一整套的修理工具。
从酒店正门出来,千渺向四周望了望。
决定先找交通工具,再找吃的。
掏出从酒店里拿的旅游观光地图,千渺打开地图,仔细看了看,指着一处说道:“草莓限时随便采乐园,就去这!”
人没了,草莓总会在的。
还不收钱,多好!随便吃!
恶鬼凝眸打量她,问道:“不怕有丧尸?郊区的丧尸可不少。”
千渺笑了,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怕,可是总不能因为害怕就一直躲在这吧。你吃过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