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要倒回到两天前,榭多林从兽牢回来后,总觉得心里不太安生,就派了几个剑士去兽牢给那只稚彼达加针板。
结果,几个剑士却一去不复返。
榭多林从上午等到太阳西落,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惶恐,便又派了几只朵普去看看情况。
朵普们很快就回来了,一起带回来的,还有先前被派去的剑士们……的一部分残肢。
榭多林登时脸就吓白了,嘴唇张张合合,挤出来一句:“都,都死了?针板加上了吗?”
几只朵普低下头颅,连头顶上的耳朵都变成了飞机耳:“没加上……碎了。”
榭多林脑袋里“嗡”的一声,只觉眼前发白。
朵普们赶到兽牢时,那只稚彼达已经饱餐了一顿,似乎是嫌弃睡觉的地方堆了太多杂物,才把剑士们的残肢都扔了出来。
朵普的头领,白沙微微躬身道:“领主,那只稚彼达留不得。”
榭多林连忙点头:“对,对,必须弄死,你们,你们谁能杀了它?”
此话一出,屋子里顿时安静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榭多林怎么也没想到,趁着对方换皮期,他会抓回这么只“大宝贝”。
榭多林怒斥道:“说话!花那么多金币养着你们!关键时刻都变成哑巴了?”
身为魔兽,朵普们看得很明白。
若说种族,没有魔兽会去对稚彼达呲牙,更别提一只刚换完皮,龙精虎猛的成年稚彼达。
朵普们自从跟了榭多林,也往晶矿里抓过几只稚彼达,但那些货色显然不能跟兽牢里的那只相比。
榭多林急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又惊又怒,在屋子里骂骂咧咧地来回打转。
一旁的气士们沉吟片刻,过了半晌,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男人走了出来,躬身道:“我这倒是有一个办法。”
榭多林:“快说!”
气士赞笛不慌不忙地道:“马上就要到收获的日子了,您可以借此机会邀请附近的领主们,到您的城堡里参加晚会,共享金秋美食。既然是晚会,那就要有余兴,只是跳圆步舞未免太过单调。不如让他们带上领地里出类拔萃的剑士,来共同捕杀这头魔兽,哪位最骁勇,您就赏赐一些珠宝。”
榭多林听得连连点头,双眼放光:“好,很好!多找几个英勇的剑士,不愁杀不死他!”
榭多林对赞笛的妙计赞不绝口,立马就吩咐下去,让城堡的大管事去准备晚会,起草邀请函,他要大宴兵客!
正当榭多林热热闹闹地筹备晚宴时,兽牢里的稚彼达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哈欠,地牢里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的天色。
深灰色的爪子拍了拍前胸和后背,换皮期已经结束,身上的伤也好利索了。他晃了晃脑袋,大爪子抓住脖子上的铁铐,只听“咔嚓”一声,铁铐应声而碎。
他站起身,即使兽人形态,他也有将近三米的身量,牢笼太过狭小,连脊背都站不直。抖了抖硕大的脚掌,两边的脚铐纷纷裂开。
一脚踹开牢房的大门,契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也放我出去吧。”
对面牢房里,左眼还在流脓的杜苦喷着粗气,带着些请求的意味说道。
契诺瞥了他一眼,径直往前走。
两旁的牢房里,魔兽们纷纷迎上前,恭顺地请求。
兽牢的出口,值班看守的剑士们还在相互吹气打屁,银月当空,清冷的月色洒满大地。
忽然,一阵打雷似的巨响,划破了整个静谧的月夜。
还没等剑士们反应过来,一群愤怒的魔兽犹如铺天盖地的洪水一般,从地牢深处一股脑地奔涌而出,地面震动,沙石滚落,一双双巨瞳看得人心底发麻。
剑士们哪里还管得住,一边呼叫救援,一边四下散开。
为首的稚彼达抬头看了眼久违的月亮,身后数十只魔兽,或怒吼,或嘶鸣,或用双手交替击打胸膛。
他们被关得够久了,吃的那些苦头与屈辱,也是时候该还了。
杜苦迅猛地冲上前,一把就将逃跑的剑士提着脑袋拎了回来,不顾对方的求饶,就像当初他用剑刺向自己一样,杜苦毫不留情地用尖锐的獠牙贯穿了对方的胸膛。
随着剑士喷涌而出的鲜血,这场被记入领地记事的大戏,也缓缓拉开了帷幕。
时间回到半夜,看到外面的情景,桃薇果断地套上了白色的布袍,对一旁已经吓得缩成一团的族人们道:“收拾好值钱的东西,跑!”
甘洛气若游丝地道:“往,往哪儿跑?”
桃薇跳下床,将金币、银币和小宝石塞进布包里,头也不抬地道:“往领地外跑!”
“我,我害怕。”
桃薇收拾好东西,又往身上套了两件衣服,抓起布包就往外走:“那你就在这等死吧。对了,魔兽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折磨我们,毕竟我们可翻译了他们不少好话。”
甘洛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走!我也走!”
十几只塞希罗挤出了平生最大的勇气,跟着桃薇推开了平房的大门,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各种族四下奔逃,还能听到不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