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挨的那一巴掌,追根究底是为了庇护小妞妞,自家是该有点表示的。
顾青青说:“我明天割一块肉,称两斤点心亲自敲门感谢。”
吴解放回道:“成。田嫂子倘使有用的上的地方,你不要推辞。”
至于杨营长那边,他会去联合,搭把手。
“好。”顾青青应得干脆。
暗舒口气,这一关险险过了。
岂料,晚上吴解放上床后翻来覆去半晌后,说:“这两天小妞妞还是先跟着你吧。”
顾青青顿了顿,问:“怎么说?”
吴解放就解释:“杨营长和托儿所那边怎么处理,会不会出新章程,现在还不明朗,若是处理结果尽人意,那咱就继续把小妞妞送去,要是不了了之,咱们也不能放心小妞妞,小妞妞年纪小,挨欺负都不知道,也讲不清楚。”
当叔叔的都这么说了,当婶婶的不能硬拦着人亲叔叔心疼小侄女,毕竟“视若己出”地养育三个侄子侄女是他们婚前条件。
她这当婶子的跟后妈也差不离,轻不得重不得,顾青青忍住心头酸涩说:“也行。”
她这一迟疑,被吴解放察觉,不经意对上视线,流露出的审视意味浓稠得令顾青青一个激灵挺直脊背,就见吴解放扭过脸,躺下了。
顾青青跟着躺下。
但是两人都没闭眼睛。
顾青青干咽了口,刚要说点什么,就听吴解放说:“你一个人操持五口人饭食,还得家里家外的拾掇,再分神带小妞妞负担太重,以后早饭、晚饭我做,衣服洗不过来等我饭后抽空洗,其他家务我也能分担,你只管带好小妞妞,照看些大军小军,抽空去买个菜就成。”
顾青青心里一突,体贴道:“你白天在营部就够辛苦了,回家咋还能让你不停歇,再说男人回家围着灶头转,像什么话,人家背后要讲究我的,说我懒婆娘,我……”
“那有啥,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不管旁人的事,咱们咋合适咋过。”吴解放说,“一家人,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顾青青这才应下,悬起的心也落了回去。
吴解放又说:“要是处理的还成,小妞妞再送去托儿所,那到时候你白日里抽空去看两眼,回头多问小妞妞两句里头情况。”
“嗯,是该这样。”顾青青一口答应。
拉上灯,周围黑漆漆的,顾青青和吴解放都没再说话。没一阵儿,一派安静中,传来吴解放均匀的呼吸声,顾青青禁不住悄悄吁了口气。
这算过关了。
可如今瞧着谢茉的眼神,吴解放那一眼引起的惊悸又袭上来。
这一刻,顾青青陡然明悟,吴解放对她的信任到底生了裂缝。
顾青青压下舌底的涩意,给自己描补:“唉,都是军区家属,本是再放心不过的,但谁能想到那姜老师是那样的人呢。”
“小妞妞人小,啥都不懂,幸好辉子他们这几个大孩子护着……可怜辉子被扇了个大耳刮子,我跟老吴过意不去,今儿一早拎一斤肉、二斤点心过去打望了打望,手指印还在呢,好歹消肿了。”
谢茉便颔首。
辉子瞧着皮实,他小小人一个,皮肉伤倒在其次,没往心里去留下阴影便成。
谢茉伸手摸了摸小妞妞发顶,问:“不送小妞妞去托儿所了?”
“暂时不送了。”顾青青嗤了一声,说,“回头看看情况再说。”
谢茉略一斟酌便想通其中关窍:“那挺好的。”
顾青青左右瞧瞧,凑近谢茉,压低声音道:“先头田嫂子扯着辉子去找姜大花老师,吵吵嚷嚷的,最后把军区领导都惊动了,被一齐带走了,还不知道还是个什么说法。”
谢茉微微瞠目,还意味什么事呢,其实田嫂子打上门这个事,谢茉早有预料,田嫂子就不是个忍气吞声的角色。
“噢。”谢茉笑了
笑,“孩子遇上这样的糟心事不得去要个说法啊,谁家孩子谁不心疼啊。”
田嫂子去跟姜大花撕掳十分正当,顾青青作为辉子挺身保护的小妹妹的家长该跟去的,一躲三六五是个什么意思,即便小妞妞并非她女儿,那她也是监护人,人家孩子因她家孩子被打,跟过去声援或者支应一下过分吗?
顾青青就感觉谢茉话里有话,可抬眼去看,却只见一张坦然笑脸。
“是啊,昨晚上听小妞妞说起来,她叔叔筷子都扔了,我也被气得吃不下饭。自己孩子是宝,可人家孩子也不是草啊。”顾青青便心不在焉地附和两句。
不过到底心里别扭,顾青青略说几句,就抱着小妞妞匆匆走了。
谢茉微微摇了摇头,推着自行车回家了。
关门,回屋方才,没成想有一颗西红柿破了皮,汁水横流,幸好放在编织提篮最底,没染上其他菜肉,但编织提篮底部纹路浸满西红柿汁水,谢茉拿到压水井旁边,舀了瓢水冲洗,没用三瓢便冲的干干净净了。
谢茉满意地把编制提篮晾上。她现在出门已离不了这编织提篮,色彩鲜艳好搭配,而且收纳空间大,还耐糙磨好打理。
中午便用那个成熟到脆弱的西红柿,再磕上两个草鸡蛋,一把挂面,一碗秘制料汁,就成一碗美味的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