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隔壁看笑话,硬生生克制住了。
可一进家门,她再无顾忌,当即又是跳脚又是拍巴掌,还时不时招呼杨建国一爪子,指着他鼻子就道:“你要怎么说我?啊?!来来,说给听听。”
人家男人在外头维护自己老婆,自己男人都干了啥?当着外人的面说要收拾自己。
不能想,稍一想肺叶子都疼。
本事比不上人卫明诚就算了,口气倒是大到天上去,怎么就不跟人学学怎么待老婆的?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句老话你总听过吧?”杨建国无奈叹气,“干嘛要多管人家闲事?人家吃不吃食堂,老婆做不做饭,又碍着咱啥了?你这不是上赶着得罪人吗?”
田嫂
子梗脖子:“我就是看不惯!”
杨建国沉声道:“看不惯就不看!”
他立时又缓下语气:“又没人给你开工资,你为啥要盯着去瞧人家是怎么过日子的?吃力不讨好。”
杨建国晓之以理:“再说,人卫明诚爱人是城里人,一时半会儿用不了柴火灶也是有的。城里人嘛,娇气一点是应该的,你得给人多一些适应的时间。”
田嫂子气急败坏:“你这是嫌弃我是农村人?”
杨建国一噎,赶紧找补:“不敢不敢,我就是农村人有啥嫌不嫌弃的。”
田嫂子一肚子气,再不发泄要憋死了,逮住杨建国这一话柄不放,猛烈反击,而吵着吵着话题就偏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经过杨家院门外的人便听见霹雳乓啷一阵响,不一会儿又传来孩子嘹亮的嚎哭声,接着便是男人低沉带怒的声音:“你不痛快朝我来,干嘛打孩子?他才多大,调皮捣蛋不是正常?”
女人嗓音尖利:“都是你惯的……”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呜呜呜……”
孩子的哭声飘出去很远。
和隔壁鸡飞狗跳不同,这头,卫明诚走到家门外,一推开门,立时迎上一双亮晶晶的杏仁眼。
接着,便被一张比晚霞还好看的笑脸迎进家门。
***
前世生活节奏快,看视频都要开倍速,而当前生活步调舒缓,好像做什么事都不必着急掐点,时间的流动一个仿若湍急河流,一个好似静谧溪流。
谢茉忙忙歇歇,一转眼堂屋座钟已指向六点钟。
瞭一眼西坠的太阳,谢茉打算做晚饭。
中午的西红柿鸡蛋面,谢茉用的煤炉子,晚上她准备煮米饭、,再抄俩菜,因而便用了柴火灶。
她先掏了三大勺米,放入圆形桶状铝锅,按照前世习惯伸指,加水没过一个指节。
这还是谢茉小时候奶奶教她的。习惯一旦养成,不刻意改变,便形成肌肉记忆,因而即便之后用上带刻度的电饭煲,谢茉仍旧惯常用奶奶传授的手指大法。
合上锅盖,铝锅蹲在煤炉上。
谢茉用厨房水缸里的水洗菜。
压水井里现取出的水,因是地下水的缘故,冰凉入骨,姨妈期的谢茉不敢碰触。
厨房灶台旁,有一个小石块垒成的台子,上面放了切菜的案板,和盛菜的竹编小筛子。
切完蔬菜,又把今天买的肉切了一半。
做好准备工作,谢茉开始点火。
小时候每逢冬天,谢茉最爱的活计便是坐在柴火灶灶膛口烧火,顺带取暖,因此,对于怎样使用柴火灶,她驾轻就熟。
不过,因多年不温习,谢茉上手伊始略生疏,后面才慢慢顺畅起来。
谢茉轻嘘口气,对“温故而知新”这句话产生更深切的体悟。
一个人烧火炒菜,谢茉做得有条不紊,没一会儿一盘香气腾腾的干煸豆角炒肉便顺利地出锅了。
盛出来,谢茉端盘子放到堂屋饭桌上,用竹篾纱笼罩住。
屋檐下煤炉上坐着的铝锅边沿挤出薄淡的雾气,谢茉踩住炉门略调小火势,拍了拍手走去厨房炒另一盘菜。
谢茉正走到厨房门口,忽听院门外卫明诚隐隐绰绰的说话声。
靠近院门细听,哦,是隔壁田嫂子。
切,没意思,又是昨天那通不知所谓的话。
谢茉暂时没开门,想听听卫明诚会如何回应。
是理都不理的扭头离开,还是义正词严地驳斥?
斜倚着门板,谢茉听了个全程,随着两人对话的进展,她眼底的笑意由涓涓细流,终于汇聚成浪花飞溅的江河。
卫明诚脚步声靠近,谢茉不闪不避立在大门中央。
将人迎入家门。
院门关上,谢茉一话没说,先踮起脚在卫明诚下巴上香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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