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软若无骨的绿衣少男,眼神变冷:“沈姑娘刚刚不是已经让你滚了,还眼巴巴凑在这里做什么?”
绿衣少男瞪大眼睛:“沈姑娘何时让我滚了!”
楼珈嗤笑,忽地低下头亲了沈今朝侧脸一下,柔柔撒娇:“沈姑娘,奴家不想看到这个人,你让他滚好不好?”
沈今朝被亲懵了,捂住自己的侧脸,飞速眨眼。
楼珈又拉拉她的袖子:“好不好嘛~”
他凑近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气音道:“小郡主。”
沈今朝:“嗯。”
绿衣少男脸都要气得比衣服还绿了,本来还想做出可怜的模样讨沈今朝怜惜,却不想对方低着头看都不看自己,只得七扭八扭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真是受不了城主府了,不是断袖就是磨镜,白白糟蹋了他这人比花娇还喜欢女子的男郎!
他一走,楼珈笑得更开心,无形的尾巴又开始摇啊摇。
“沈姑娘,吃~”
沈今朝没再拒绝,伸手想接过荔枝,对方却又移开了。
楼珈:“奴家喂姑娘。”
沈今朝:“不……”
楼珈:“嗯?”
沈今朝:“……谢谢。”
局促地从楼珈指间咬走荔枝,明明没有碰到,却仿佛依旧肌肤相亲。
沈今朝鹌鹑似的咀嚼完,正要吐出核,楼珈纤细冰冷的手又凑到了她的嘴边。
“沈姑娘,吐这儿。”
沈今朝差点把荔枝核直接咽下去,好一阵咳嗽,楼珈顺势搂住她,素手轻拍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得像母亲在哄自己的孩子:“慢点儿,慢点,沈姑娘,别急。”
远处的范琳琅从杯盏中抬头,看见这一幕,勾了勾唇角:“也不是真就一点也不喜欢女子嘛~”
小朱为她送上剥好的荔枝:“约莫只是把小翠当姐姐亲近,这位沈姑娘,和奴家小妹性子很像。”
范琳琅含过荔枝:“可我看小翠的眼神不像是拿她当妹妹呢。”
小朱瞬间跪下:“小姐,小翠绝不敢觊觎您看上的人!”
范琳琅笑出声:“小朱,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沈岁岁已经拒绝我了,我也不是什么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既是已经无关的人,小翠若喜欢,自是可以争取。还是说在你看来,我跟范京那草包一样喜欢圈地?”
小朱松了口气:“奴婢狭隘了,小姐勿怪。”
范琳琅:“哼,罢了,这世间能懂我的,大概也只有贺哥哥了,他虽遗憾生作了男儿,却比你们这些女娘更懂我的心呢。”
小朱笑着回道:“贺公子芝兰玉树,与小姐心有灵犀,郎才女貌。”
范琳琅叹了口气:“可惜贺哥哥受了伤,还伤到了脸,不愿让我瞧见他不堪的模样,不然今日的荔枝就能邀他一道品尝了。”
小朱:“小姐放心,送去贺公子府上的荔枝不比席间的差,贺公子自会明白您待他的心意。”
贺府,书房。
贺清秋刚刚写完信,告知友人自己的困境,请对方前来相助。
放飞信鸽后,他才让候在院外的侍女进屋。
侍女从铺满冰块的食盒中取出一盘荔枝,粒大饱满,色泽红艳,令人食指大动。
“大人,这是范小姐特意为您送来的,还嘱托您注意身子。”
贺清秋:“不必了,将这荔枝送去给沈姑娘尝尝吧。”
侍女没了动静。
贺清秋抬头:“还有事?”
侍女唰地跪下,面如土色:“贺大人恕罪,沈姑娘几个时辰前已经被范姑娘接到城主府去了。”
贺清秋执笔的动作一顿。
“几个时辰前的事,你们现在才告诉我?”
侍女将头撞得砰砰作响:“求大人恕罪,是范姑娘说您伤势过重,需要静养,不许我们打扰您,这才没能及时禀报消息。”
贺清秋淡淡讽笑:“我竟不知,我这贺府何时姓了范。”
侍女无言以对,只能苦涩地继续磕头。
“罢了,别磕了,待会儿该弄的地上都是血。”
侍女心头一喜,如蒙大赦,正要起身谢恩,耳边又响起男人朗润的声音。
“拖下去,廷杖一百,让府里的下人都看看,究竟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是。”
侍卫立刻将侍女押走。
侍女大声挣扎:“大人,贺大人,奴婢知错了,饶奴婢一命!饶奴婢一命!”
贺清秋吐出一口气,招了招手:“停。”
侍卫停下脚步,侍女哭得涕泗横流,眼中却因为男人的话又带上希冀。
贺清秋颇有兴味地观赏着她脸上的希冀,勾勾唇:“这般聒噪,把舌头也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