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瞪了谢洵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事,转头去问莫雪道:“小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莫雪心里的底价本来就是一百两,说一千两只是报个虚价好给人家讨价还价的机会,谁成想这林公子不仅给她一百两银票,还给她一块这样充满灵韵的美玉!
这种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还能怎么样?当然是立刻同意啊!
莫雪傻憨憨的抱着块玉牌看,下意识就想点头同意,却听随后而来的刘掌柜开口道:“小姑娘,你可要想清楚啊,他们说是一千两买你的石蛙,实则给的现银才一百两,万一他人回了京城不派人来赎回这玉牌怎么办?这东西你又不能当吃又不能当喝的,拿到典当行也不过百八十两银子。”
谢洵刚想吐槽自家公子对这玉牌不珍惜,被刘掌柜一挤兑,顿时就不乐意了,张口道:“刘掌柜,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啊,就这块玉牌的质地、雕工、品相,随便拿到哪个典当行都能当得起码五百两银子!”
刘掌柜老脸一红,但还是梗着脖子道:“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值一千两?你们仅靠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块破牌子想把石蛙拿走?”
他转头抓住莫雪的胳膊把她拉到边上,竖起两根手
指对她道:“小姑娘,你既来了我这回春堂,咱们也算有缘,这样,我给你现银二百两,你把这石蛙让给我,怎么样?”
“二百两?”莫雪抓了抓脑袋,一副有些发懵的样子。
刘掌柜见她这般,心底暗笑一声:到底是个年纪小的,越发不遗余力的劝解道:“你看啊,他们虽然答应给你一千两,但你实际上拿到手的只有一百两,但你若是把东西卖给我,立刻就能得二百两的实在,这不比替他们保管那个破牌子来的强些?”
这林公子的身份自然不是寻常货商这么简单,这玉牌的来历也并非寻常佩戴之物这样简单,此处落难为了掩人耳目才没有和京中联系,故而身上银票不多。
但他是个心气极高的人,眼见这刘掌柜不仅和自己争抢疗伤圣物,还贬低自己的人品,瞧不起自己的玉牌,顿时就躺不住了。
他猛的从竹榻上坐起身来,捂住刚被刮去腐肉的肩头朝刘掌柜怒喝一声道:“老东西!你说谁的东西是破牌子!”
他这一吼,气势非凡,原本俊美非凡的面容更添几分凌厉气势,肩头刚包扎好的伤口却因此崩裂,洇出殷红的血迹,吓的刘掌柜浑身一哆嗦。
那位坐馆的大夫见状忙将他按下去,忧心的道:“公子,快别乱动,仔细裂了伤口。”
谢洵见这刘掌柜把自家公子惹毛了,蹭一声拔出佩剑压到了刘掌柜的肩头上:“若是我家公子伤势有何闪失,别挂我剑下无情!”
刘掌柜被眼前白晃晃的剑光一下就吓懵了。
这几人来这里几日只是冷冰冰的不理人,只让大夫进屋帮忙疗伤,他只当对方身份不足为外人道,也不敢主动招惹麻烦,谁知今日那林公子的手下竟然会来跟他抢这千载难逢的石蛙。
他见对方只拿的出一百两的现银,心中起了轻视之意,这才出言争夺,谁知对方竟然这样无法无人,直接把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刘掌柜很气闷,刘掌柜很惶恐,颤抖着捏住谢洵的尖峰道:“谢小哥,冷静,冷静…做买卖这种事情,自然该有商有量才是,我也不过是说了个提议,到底把石蛙卖给谁,还得是这卖家说了算不是?”
谢洵却沉了面色道:“我告诉你,今日这石蛙我家公子势在必得,你是让也好,不让也好,我都得让这东西下我们公子的肚子!”
莫雪冷眼看着眼前几个人为了三只石蛙吵的不可开交,甚至剑都拔出来了,心中一阵不解。
这东西虽说少见,但也不是吃了就没有了啊,他们家昨晚上还吃了一只呢?用的着这样你死我活吗?
林公子见莫雪盯着闹成一团的两人看,脸上却没多少恐惧的神色,心中暗想这丫头心性还挺坚韧,开言
道:“小东西,这东西是你的,自当由你做主,你说该怎么办?”
莫雪一早就看上了林公子的那块玉,自然不需要考虑其他,直接开口道:“我选一百两银票和这块玉。”
林公子原本紧绷的脸色在听到莫雪的话之后瞬间缓解了,笑着道:“好!算你识货!既然你如此信任我,我也绝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待我回京城之后定派人来赎回你手上的玉牌。”
莫雪心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就想要你这块玉,和信任什么的没关系吧?
但做生意嘛,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只得乖乖的点头:“嗯嗯!”
林公子在这场争夺战中取胜,立刻命谢洵给了莫雪一百两银票,银货两讫,任由刘掌柜在一旁跳着脚叫骂,此事也没得更改。
坐馆的大夫给林公子重新包扎伤口,谢洵便送莫雪从后院出来了。
问清了莫雪的姓名和住址,谢洵有些担忧的道:“庭雪姑娘,这一百两银票可不是小数目,给了你万一丢了或是被歹人抢了怎么办?要不要叫你家大人来?”
莫雪没答的话,只伸手拿了银票叠好放进怀里道:“放心,我的东西,若不是我想给,谁也拿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