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无异于是一块巨石砸进平静无波的湖中,瞬间激起千层骇浪。
朱嬷嬷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什……什么?”
“你也知道的,这个位置本不该哀家坐,你我不过是丞相手中的一颗棋子。他的宏图霸业一旦完成,你觉得他会允许我们活着?”奚晗烟吃够红豆酥,转头咬了块菠萝糕,动作万分优雅。
奚霆这样的老狐狸,现在没要她们的命,不过是还有用处罢了。
等到他真霸了西隋国的江山,又怎么会允许知晓他龌龊手段的人活着。
莫说是她们,他手下那些为他卖命的,所为他做过的所有见不得光的事儿,都会被掩埋。
至于怎么做,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奚晗烟多说,朱嬷嬷心里也门清。
“可……”朱嬷嬷面色犹豫,她不觉得面前的少女能做到。
奚霆是什么人,那是西隋国当朝丞相,手中的权势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在朱嬷嬷看来,奚晗烟不过是逃难入京的孤女,又哪有能耐跟丞相叫板。
“你先看看这个再考虑吧。”
奚晗烟突然丢出一块成色不大好的玉佩,上面密密麻麻满是碎裂的纹路。
朱嬷嬷只觉熟悉,待看清后,她猛地抬起头,满目震惊:“这……这是……”
奚晗烟淡淡笑着:“你的家人哀家已经安顿在城中,只要你一句话,亦可决定他们的去留。”
她将玉佩抓在手中,仔细看着,这确定她儿子的东西,眼泪再也控住不住,直往眼眶外滚。
这玉佩是她亲手戴在儿子身上的,如今却在奚晗烟手中,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真能救她,也能救她全家?
朱嬷嬷心中乱糟糟的,一时也想不明白。
可到底没有路让她选,要么继续将家人留在京都,继续被丞相监视着,她倒不如搏一搏。
朱嬷嬷心思百转千回,将玉佩攥在手中,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奴婢愿意为娘娘奔走。”
奚晗烟当着朱嬷嬷的面,喊了两个暗卫,将命令吩咐下去。
朱嬷嬷见不是哄她的,当即喜极而泣,她总算是将家人解救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会不会落入另外一个火坑。
像是看出她的顾虑,奚晗烟抿了口茶,神色淡淡:“你放心,哀家跟奚霆可不是一类人。”
她倒不屑于用家人做威胁,只是以能解救他们做筹码,让朱嬷嬷明白,她担忧的事,奚晗烟想要解决也是轻而易举。
朱嬷嬷心中稍安,这才犹犹豫豫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那药是丞相寻人配的慢性毒药,会让人上瘾,身体会在几年内迅速衰弱下来,并像痨病一样终日咳嗽。
伺候申屠雍饮食的人中,自然有丞相的人,可他为什么不自己下,偏得来麻烦她?
朱嬷嬷说:“给奴婢传话的人说,丞相觉得娘娘日子太过于清闲,想为您找些事做。”
奚晗烟长睫微垂,忍不住勾起唇角:“哀家明白了。”
大概是最近她索要金银太多,丞相负担不起了,这药也不是让她下给申屠雍的,而是变相在警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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