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包子已经冷了、口感并不好,但这却是从祭司带着小娃娃离宫后,他和母后吃过最好的食物,
闻言一愣本能偏头,对上宋卿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拿着肉包子的手收紧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同样地也看清眼前小娃娃这一张逐渐长开的小脸,和以往还在襁褓里的不一样。
很漂亮,
比父皇宫里的那些妃子都漂亮,尤其是眼尾下的那颗泪痣,
宛若点睛之笔,把小姑娘本就美得无可挑剔的小脸更添一笔夺目颜色。
“阿御哥哥?”
宋卿手在南宫御眼前晃了晃,有一点点点的小失落,什么嘛,
难道寺庙里的那些人和皇后娘娘都是说假话哄她开心的嘛,她真的有那么丑嘛?
“嗯,漂亮。”
南宫御说完变扭地别过眼睛,食不知味吃着肉包子,垂下眼睑盯着噼里啪啦烧着的火堆,
脑袋里胡思乱想一些本不该想的事,变漂亮了,以后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小娃娃,
二皇弟三皇弟他们,小娃娃应该也不会再一个劲凑到自己跟前了,
毕竟每次他都不愿意搭理她,有时候还嫌她烦人。
想到这,南宫御捏着剩下小半块肉包子的手指力气更紧,
余光看向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和母后还有祭司讲修缘寺趣事的小姑娘,心烦意乱之余就是不解,
为什么、他会起把小娃娃藏起来不让二皇弟三皇弟看到她的念头?
“阿御哥哥,我和你说哦~我和师父在修缘寺……”
小宋卿生性活泼开朗而且没心没肺,有什么不高兴来得也快去得也快,
特别是对她认定的小夫君更是这样,不管南宫御愿不愿意,
拉起南宫御的手臂,凑到南宫御耳朵边神秘兮兮说只属于两个人的悄悄话。
淼水摇了摇头,也懒得管孩子间那点无关紧要的事,收回眼,
不动声色去打量宋黛穿在身上那一身洗得发白根本没办法御寒的衣袍,心道一句造孽和果然,
“娘娘,两年前我离开与你说的那个时机到了,过会儿我让人将这宫中少的给您送过来,
您和皇长子殿下再忍耐半月,待时机一到,您和皇长子殿下就能搬出这冷宫。”
宋黛一愣,摇曳的火光下日渐瘦削的身形久久未动,那张素有京都城第一美人的脸,
除了有难掩的病态憔悴和苍白以外,就剩下苦涩以及麻木,
不是对眼下处境的麻木,而是对丈夫日复一日失望积累起来的麻木。
南宫御蓦地朝淼水看过去,那双漆黑的眼睛有着这个年纪不该出现的凌厉,一闪即逝,
想问什么,
可看看母后眉眼间的黯然伤神,藏在袖下的手捏紧成拳头,低下头迟钝地嚼着嘴里的包子。
小宋卿看看阿御哥哥又看看师父和皇后娘娘,虽然没心没肺但不至于傻,
不再吧啦吧啦说个没停,默默闭上嘴巴挪了挪屁股底下的破旧板凳,和喜欢的阿御哥哥坐近点。
小宋卿这些自以为没人发现的小动作,都尽数被南宫御看在眼里,眸光闪了闪,没说什么。
“因父亲兄长一条莫须有的通敌叛国罪名,我将军府主家一脉六十多口人全部枉死,
剩下的族人被牵连罢官免职流放,自古功高盖主者不会有好下场,我们宋家明白这个道理,
可父亲已将兵符教还给皇上,我们宋家一脉还是不能幸免于难……”
“而我和阿御,也在这冷宫待了五年之久。”
宋黛看向淼水,一双盈盈秋水眸里有哀凄和茫然,“祭司,我宋家落魄至此,如今我与阿御、真的还有出这冷宫的必要吗?”
有些话压在心里已久的话不说出口还好,一旦说出口一些凄凉苦楚的情绪就再压抑不住,
火光在萧瑟的寒风中摇曳,宋黛的眼神望着这些摇摆不定的火光好比看到自己与儿子,
“我与阿御这般境地,任然免不了成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时不时就要派人过来踩上一脚,
只因我们宋家大势已去才得以保全性命,若是我与阿御出了这冷宫,我与阿御又无依无靠,
只凭一个卦象又能在宫中活多久,更别谈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立足,我性命无足轻重,可是阿御他还这么小我真的怕……”
“母后,我不怕。”
这一声让火堆周围的几个人都看了过去。
“我不怕,母后。”南宫御重复了一遍声音虽都还稚嫩,却掷地有声,
“我想出冷宫,我想以后有能力能保护母后,不想随随便便一个低贱的阉人,都敢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
男孩的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在寂寥大雪天里的冷宫格外清晰,
宋黛张了张嘴,心中存有的那些踟躇与彷徨,在看清儿子黑眸里的坚定慢慢镇定下来,
半晌,在南宫御目光注视下点头,“好,我们出冷宫。”
…
淼水带着宋卿离开时冷宫时天都黑了,宋卿是一步一回头,
直到再也看不到宫门口的阿御哥哥和皇后娘娘,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眼睛,
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