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潇站起身便走到祭坛前,深施一礼,道:“宗主大人,在下贺兰潇,以教书为业,虽然身无长技,却喜读书,在故纸堆里爬梳较多,是以记得埃比泽姆一族,向来有一则古老的祖训流传……”
宗主就是埃比泽姆一族的族长,族里的事儿,若说这些年的新事儿,也许他有未尽之处;但若说祖训传说,却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宗主略一思索,却并不觉得有哪一条祖训与今日之事相关,不由冷了脸道:“贺先生不妨把话说清楚些,敢问是哪条祖训能解今日乱局,而且还是在下所不知的?”
贺兰潇又是深深一躬,道:“宗主大人不知也正常。因为您还没有见到……”
“我没见到,你倒见到了?”宗主的脸越来越臭,“先生并非埃比泽姆贵族吧?”
“贺某只是平平一介户人而已。”贺兰潇不卑不亢道,“只因读的书多些,也便多学了些平日看起来无赖的本领,比如书籍修复。”
贺兰潇迅速瞥了眼曦晨,道:“蒙王室瞧的起,贺某的书院承接了王室小图书馆的整理工作,在那里清理出了些古书残片,字迹有些漶漫不清,所以贺某一直在致力于修复还原……这件事,宗主应该有所了解吧?”
宗主点点头。王室的小图书馆,所藏之书除了珍本善本,还有一些族谱或者祖训,要整理自然是要上报宗主的。当时他只听说负责修补的人知识渊博,又细心,技术又好,便也没多过问。
原来就是眼前这人。
贺兰潇又道:“这部分古书残片,我已经基本整理完备,现在即可呈上。”说着,他从身上取下一只包裹的端端正正的小布包,双手捧到了宗主面前。
宗主只好接下,打开一看,不由又皱起了眉头:“这本《遗训》虽然古老,但也是埃比泽姆世代传承的祖训之书,我们现行的多数祖制均是从此而来,也没什么稀奇的……关键是,这里头,我不记得有任何有关于今日乱局的提示或解决之道啊!”
“《遗训》一书对于宗主来说,的确是可以倒背如流的了,”贺兰潇道,“因此宗主应该还记得,在《遗训》开篇,曾有一首开篇短诗?”
虽然不知道贺兰潇意欲何为,但宗主还是张口就来:“在久远的初始,游龙跨越星辰至此,用尾巴劈开了群海,奠造了高崇的萨米特亚……这首诗记录在《遗训》的开篇,据我们世代的研究,诗中讲述的,应该是埃比泽姆之国的传世传说。”
“宗主不愧是宗主。”贺兰潇笑着恭维一句,又道,“在我呈给您的那本修复的《遗训》中,多出了许多通行版本所没有的内容,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部分,是在书的末尾,仍是一首短诗,看起来,颇有些与开盘短诗相呼应的意味。”
听了贺兰潇的话,宗主急忙将手中古书翻到了最后,果然,一首从未见过的短诗出现在了书的结尾:
“自此,游龙息眠于幽深的海,
等待雷霆等待幽冥的裂决。
埃比泽姆的子民啊,
当狂暴撕裂秩序,
当混乱如阴云笼罩,
去到那深渊之下,
去到隐潭的初始,
与你的敌手一起,
采集幽冥中的光。
胜者将获得永不熄灭的光,
做王的冠冕,
为灯塔,
去往无上的荣光未来!”
宗主霍的抬起头:“这……这终章……竟真的有!”
看着激动的宗主,就连宗相和曦晨都忘了他们的王位之争,悄悄聚拢了,去瞧那古书中记载的“终章之诗”。
在埃比泽姆之国,《遗训》一书的地位,堪比任何一个宗教火流派的的经书,具有无上的地位,甚至具有某种律例的作用,几乎是埃比泽姆人的行为准则。
关于这本《遗训》,早就有种说法,说这书的终章记载了一个预言,那预言宣告了埃比泽姆之国将会遇到极艰难的一次考验。那考验虽然严苛,但是祖先也极聪明地将解决之道放进了预言之中,埃比泽姆的子民们,只要找到那预言,并依照预言行事,便可化险为夷,度过难关。
可是世所通行的各个版本的《遗训》,竟没有一个有“终章”这一章节存在的。这让不断找寻的埃比泽姆人们,不免会生出种想法:传说大约只是传说吧……
谁知在这本难得的古书中,竟然真的找到了“终章”!
而终章所言说的,不正是眼前之事吗?
王位之争,无异于是撕裂原有秩序的混乱,而解决这混乱的方法,便是……
众人的目光一同看向了宗庙后方。
宗庙已经建在了萨米特亚山的山顶,宗庙后面,便是萨米特亚山的一处悬崖,悬崖之下,是一处暗礁林立的海湾。
相传,在那片海湾之下的深处,有一处隐潭,那里便是创造初识的游龙的息止之处。
宗主高高捧起那本《遗训》,朗声道:“依祖训,潜隐潭,寻游龙,得恒光,获王冠!”
宗主常年钻研《遗训》,一下子便抓住了终章的精髓,总结出来的意思便也精辟的紧。但若是想让普通人都能听懂,却还得用白话解释解释那终章的叙说:
想要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