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家里能做豆腐以后,沈静便把每天早上做的粳米粥换成了豆腐脑。
新鲜出炉的豆腐脑,淋上一勺用虾仁、蘑菇和木耳熬好的鲜汤,再撒一把咸菜丁,两个孩子能喝上好几碗。
韩老三过来提点心的时候,沈静看他盯着那豆腐脑直咽口水,便也给他盛了一碗。
韩老三来时是吃过早饭的,这些天他挣了不少银子,便把一小半拿出来让自家媳妇收着。李氏看见这些银钱高兴的不行,现在天不亮就起来给他做早饭。
只不过李氏做饭的手艺不行,烙得鸡蛋饼不是太硬就是夹生,所以韩老三闻见那豆腐脑的香味,便馋的不行。
豆腐脑本来就是道经典的小吃,沈静点的这锅豆腐脑又格外鲜嫩,配上鲜汤和咸菜丁,简直鲜美的让人险些把舌头都吞下去。
韩老三喝完一碗,还想再来一碗,可惜锅里就只剩了点汤底。韩老三只好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又问沈静要不要给她捎东西。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的道场了,以后再赶这庙会就不能了。”韩老三道,“大丫你要是想买东西,赶紧跟我说。明天我就不打算去了。”
韩老三赶了这么几天的庙会,已经挣下好几两银子,正是尝着甜头的时候。可是偏偏庙会就这么几天,他不甘心也没办法。
沈静没什么东西要买,不过听他说明天就不赶这庙会了,便回屋取了个篮子,递给韩老三道:“三叔,你帮我到县城的几家茶楼酒楼问问,看他们要不要这茶干?”
韩老三也没听过茶干,起初没把这茶干放在心上。后来看庙会上人越来越少,便没在庙门口干耗着,提着篮子转到了县城。
他在庙门口卖了这么几天点心,吆喝的本事已经练出来了,当下边走边吆喝,倒让他又卖出去了两份五色糕。
韩老三正觉得这主意可行,将来没庙会了,也可以到城里叫卖。他心里想着这件事,不觉走到了一间酒楼前,这才想起了沈静托他问的事。
可是他刚走到酒楼门口,一句话没说全,就被伙计不耐烦的打发了出去。
“狗眼看人的东西!”韩老三等那伙计走后便朝地上呸了一声。
不过碰了这么个钉子,韩老三接下来便不自讨没趣了。直到临近中午,他到一家面馆吃面,隔壁正好临着一家茶馆,韩老三便想再试一次,要是茶馆也不要这茶干,他对沈静也算有个交代。
这次进茶馆,韩老三也学乖了,没有先急着向伙计推销茶干,而是在茶楼坐定以后,才向招呼的伙计道:“你们掌柜的呢?”
茶馆的掌柜姓谢,是个带点外地口音的高个子,他看了看韩老三篮子里的茶干,笑着摇了摇头:“我们这是茶馆,只卖点心和果子。小兄弟还是去别处问问吧!”
韩老三正要收拾篮子离开,忽然有个茶馆里的客人道:“小兄弟,你等等,让我看看你那茶干。”
那客人姓贾,是附近一家杂货店的老板,和这谢掌柜是同乡,有时闲来无事便来这茶馆喝杯茶,坐上半天。
如今听人向谢掌柜推销什么茶干,贾老板是做杂货生意的,难免对那茶干有几分好奇之心。
韩老三听说有人要看那茶干,便把那茶干拿到了贾老板跟前。
贾老板仔细端详了一下这茶干,又放到跟前闻了闻味道,便问韩老三,“这茶干我能尝尝吗?”
得到韩老三的许可后,贾老板便尝了一口,这茶干看着不怎么好看,可是入口的时候却有股香味,而且越嚼越香。一块茶干吃完,贾老板顺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立时就亮了,“怪不得这名字叫做茶干,原来真是佐茶用的。老谢,你快尝尝,这茶干真是不错。”
谢掌柜听到贾老板这么说,才接过一块茶干尝了尝。贾老板还贴心的给他倒了杯茶,“你吃完这茶干,再喝口茶试试。”
谢掌柜按着贾老板说的,吃完茶干便饮了口茶,这才明白对方的用意。茶干的细嚼味长有了清茶的调和,便愈发显得清香可口,余味悠长。而清茶有了这茶干的佐配,也多了股独特的滋味,这么一嚼一饮,无形中多了种雅趣,仿佛时光都放慢了几分。
谢掌柜喝完一杯茶后,看向这茶干的神色就变了,“小兄弟,这茶干怎么卖?”不待韩老三答话就道,“你带来的这些茶干,我都要了。”
“老谢,你别急,加上我一个。”贾老板笑道:“我那店里正愁这端午节的节礼呢,有了这茶干,我再凑三样东西,便能凑成四色礼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