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炎。”
这个名字, 妄幽和流玉都不曾听说过。
肖雨尘早就料到会如此,丝毫没有觉得失望。柳君炎这个名字,在某个地方或许确实是如雷贯耳, 可一旦离开那个地方, 这个名字变得普通,甚至根本没有人听说过,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
流玉觉得不太对:“你和柳公子既然是好友, 为何会分开,且找不到对方呢。”
肖雨尘笑容暗淡了些许:“他是位将军, 镇守边疆。我和他一见如故, 相谈甚欢,五年前随他一起去边疆,当任军医一职, 在那同他守了两年。一次敌军偷袭,我跟随的那支队伍受到埋伏, 若不是他当时慌慌赶来, 我就葬身那处了。”
“可饶是如此, 我也受了极重的伤,险些丧命。他来后, 命人护送我走, 他带着军队继续抵抗。我本以为他们会护送我回军营,哪知醒后, 我人已经到了江南之地。”
妄幽:“他为何要把你送到江南?你醒后为何又不去边疆找他?”
肖雨尘:“送我来的人说, 当时边疆正值大雪, 我伤到要害,在军中唯有一死。我醒后,送我来的士兵回去了,留下我一人独自在江南养伤,三年了,我的伤落下病根,不过总算能够远行,这便来寻他。”
流玉:“他不是在边疆吗?”
肖雨尘:“我们分开的这三年,他和我一直有书信来往,至少每月都有一封平安信。信中除了报平安,还会提到我们从前的过往。就在三月前,我在信中提到要来找他,他说他现在不在军中,而是回了这里,打算小住半年。”
“但是他在信中没有提到具体位置,只说过就在这里。我记得他曾提到过,他在家乡小有名气,于是我便拿着他的画像四处问一问。可惜,我当时想来找他的心太急,没能再等两月,否则就能问问他的具体位置,哪像现在……我独自来到这里,他不知道,送信的人也找不到我。”
肖雨尘笑颜又失了一分,如今看来,好看的脸颇有些忧愁和自责,有股强颜欢笑的感觉。
“算了,如今也过了三月,我想我还是去军中找他吧。这里离边疆至少还有二十几日的路程,等我到那里,他也只有两月就回来了。”
流玉点点头:“这样也好。”
他既然要去边疆,流玉自然不可能同行。边疆之程不可能一起走,但是今夜,三人还是可以好好寻一间客栈,小坐一番。
是夜,流玉辗转难眠。
在第二十四次翻身都无法入眠,流玉终于放弃强迫自己睡觉,随便穿上鞋子,倒了一杯凉茶一口喝尽,外衣也不披的推门走出去。
三人要了三间房,三间房都隔了一点距离。
流玉毫无防备……也是,任谁也不会想到自己门前,大晚上的会蹲一个人。且悄咪咪的,无声无息,又是一身黑。更气人的,他明明看到流玉出来,还非常沉得住气,愣是静静地蹲在黑暗处,一动不动。
他倒是没什么,就是流玉猛地回头时,被黑暗中幽幽露出的一张白净脸,吓得一连后退十几步!
他是不怕任何妖魔鬼怪的,可试想一下,任哪个胆子再大的人,忽然回头间,就和一张雪白的脸,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上时,不会心颤一下?
流玉能维持住风度,只是快速后退十来步,这已经很难得了。
流玉身后是到腰高的木制围栏,这个围栏平时撞到肯定没事,可流玉是快速倒退,人在急切中,很难控制自己的动作和力道,如此一来,流玉若是撞到那木制围栏,就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其实完全不必担心,流玉毕竟是仙人,别说现在还有法力,就算他没有法力,从高处跌下去也不会如何。
妄幽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以说六界中,除了流玉自己,就属他最清楚流玉的实力。
可清楚归清楚,见他即将要撞到那木围栏,妄幽行动快的很,一个眨眼间就来到流玉身前,在他撞上木围栏之前,从容不迫的一把揽住他的腰,接着很顺手地把流玉打横抱在怀中。
这个动作,妄幽真的是无心的。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岂知,低头时,突然发觉流玉将一手顶上他的胸口,再观流玉的脸色,有些恼怒,有些羞耻,一张原本白白净净的俊俏脸,此时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宛如抹了一点点胭脂,粉红粉红,竟有些可爱。
流玉刚从床上起来,只穿了一件里衣,长长的青丝如泼墨般乖顺地披在身后。
妄幽和他近距离接触的次数,屈指可数。本来以为他的身形和自己一般……哪知,今日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抱起他,才知道他清瘦的很。两人姿态无比亲密,两张脸隔的非常近,流玉温热的体温透过衣裳叫妄幽能清晰地感受到,微热的呼吸也轻轻呼洒在妄幽的脸上。
妄幽呆呆抱着他,见流玉清澈透亮的眼睛怒视自己,而自己的倒影深深印在他的眼底深处,妄幽一下子慌了!
他全身仿佛一下子着了火,浑身僵硬地抱着人,慌得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放下他?不放他?他脑子白了一大片,再和流玉对视一眼,最后剩下的一丝清醒也没了。慌得跟什么一样,僵硬地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