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了家事,楚南栀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心里虽然也清楚自己对柳舒阳这次的宽容他并不一定会感恩,甚至还有可能处心积虑的来报复,但当着楚家人的面她不得不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毕竟,他是小暮辞的亲爹。
而且也不能因为自己回一趟娘家,就让姐妹几人都成了女光棍,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凭着眼下的身份,和林锦骁可以靠着一张和离书来换取自由,但楚家这层血缘关系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的。
她必须得想办法维护好这一家老小,所以心里也大致有了对付柳舒阳的法子。
就是今日被楚南湘闹了这一番也打乱了她原先的计划,该采办的东西一样没买。
眼见着到了午饭时间,柳芸不知道几个女儿今日回来,家里也没什么像样的好菜,便吩咐楚南湘、楚南竹在家照看几个孩子,又让翁婿去鸡栏里抓只鸡出来杀了先打理着,自己则一脸神秘的拉着楚南栀一起去买菜。
等出了院子,二人走在路上,柳芸忽然阴下脸来,变得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很是担忧的对楚南栀说道:
“大栀啊,你如今有能耐了是好事,为娘高兴,可你拿这么多银子来填补娘家,大郎他能不生气吗?”
楚南栀瞧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她拉自己单独出来是担心这事。
一脸平静的笑了笑,楚南栀漫不经心的回道:“母亲你管他做什么,这些银子都是我自己挣的,我也没靠他拿半分银子。”
要说这笔银子数目的确是有些大。
可这夫妻将毕生的心血都花在了几个女儿身上,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二老到老还没个善终。
依稀记得当初为了原主这门亲事,夫妇二人就搭进去八九百两银子。
原主好吃懒做,花光了嫁妆钱不说,这两年还不断的从娘家拿银子。
相比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就当是替原主还了恩情。
可柳芸听到她这样说,更加担心了:“你不要胡说,这毕竟不是笔小数目,二百多两银子,谁会不心疼,你和大郎眼下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些,若再因为此事闹出矛盾为娘就算死了也不会安心。”
“好好的母亲提死做什么。”
楚南栀没好气的斥责了句。
可想到一下花掉了女儿二百多两银子,柳芸什么也听不进去,忐忑不安的反复搓手,喃喃自语了一番,突然坚定的面向楚南栀:
“大栀啊,你做的这些决定都是对的,为娘没有意见,但绝不能就这样让你和大郎亏了这笔钱,咱家现在这老宅虽然是破旧了些,不过还能值些银子,你回去好好与大郎说说,先缓一阵子,等着我和你父亲把老宅卖掉,之后再将银子还回去,你千万千万别和大郎再闹出事来。”
柳芸说着说着,又是眼泪汪汪的:
“阿湘这才刚和离了,你若是再出些岔子,可叫为娘怎么办呀,你们可不能再有事了呀。”
看着她又憔悴又难过的样子,楚南栀心里也变得七上八下的。
本以为自己是在帮她分摊负担,不曾想反而让她更焦虑难安。
如此一来,和林锦骁和离的事情就更加不敢提了。
她拿出手帕一边为她擦着眼泪一边耐声安慰:
“母亲,你不要胡思乱想了,眼下家里还有些银子,刚才不也和你说过了,我们还得去县里开酒楼的,你呀要是实在觉得有愧,就带着两个妹妹好好替我操心开酒楼的事,管束好柳舒阳,别再纵着他了,往后一家人帮衬着我一起多挣些银子回来。”
柳芸哽咽着回道:“舒阳这孩子的确是让为娘操碎了心,当初嫌他可怜为娘才将他收入家中做个赘婿,如若不是因为有了辞儿,我早将他赶出门去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楚南栀像宽慰一个老小孩一般轻声细语道:
“好啦好啦,别哭啦,叫村里人看见,人家还以为我又做了什么恶事惹你伤心呢,以后你和父亲就好好听我的,女儿就算嫁出去了也是你亲生的,你整天计较这个计较那个的,哪里还像是一家人。”
柳芸被她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抢过手帕自顾自擦干净了眼角的余泪,终于勉强笑了出来:
“好好好,以后都听你的,我呀以后什么都不做了,就待在家里等你伺候孝顺。”
“这还差不多。”
楚南栀知道她是在说笑,顺着迎合了句,怕又惹哭了她,马上岔开话题:
“我们自己家里面也没什么可忙活的,这段时间我就待在这边教你和阿湘、阿竹做菜,等到你们多学些菜品了,我们再去城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
柳芸听着这话很高兴:“也好也好,大郎第一次来家里让他在这边多住些日子,药要是不够了再去城里抓,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就是想到女儿家那几亩地,她又有些愧疚起来:
“你说你这傻丫头,当初非要犯浑,把田地拿去给舒阳抵赌债,现在好了,连吃点自己家种的菜都吃不上,好在今年咱们家那旱地里瓜果蔬菜倒是有很多,回去的时候多摘些。”